令人心悸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一辆一模一样的、深蓝色的公交车,沿着湖边一条仿佛凭空出现的狭窄土路,不紧不慢地开了过来,像个幽灵般停在我们这群落汤鸡面前。
车门“嗤”地一声滑开。
驾驶座上,那顶深蓝色的司机帽压得低低的,姿势僵硬得和坠湖前一模一样。
没有询问,没有解释,���有冰冷的车门敞开着。
巨大的困惑和隐隐的不安扼住了我。
但环顾四周,只有荒凉的滩涂和冰冷的湖水,这辆幽灵公交似乎是唯一的出路。
那沉没的冰冷绝望感还残留在身体里。
留下?
这片荒滩更让人心慌。
“走…走吧…”旁边一个脸色惨白、哆嗦着的男人说道。
我们互相搀扶着,带着一身冰冷的水渍和茫然,沉默地、麻木地再次踏进了这辆散发着陈旧灰尘和铁锈、湿泥混合气味的公交车。
司机没有回头。
车门关闭,引擎低吼,车子沿着陌生的土路,颠簸着驶向未知。
窗外掠过单调荒凉的景象。
无人说话,只有引擎轰鸣和车身吱呀声在死寂中回荡。
每个人都蜷缩着,眼神空洞。
车子最终停在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小镇边缘。
低矮、灰扑扑的土坯房歪歪扭扭挤在一起,狭窄的土路坑坑洼洼,弥漫着一股家禽粪便和腐烂植物的混合气味。
整个小镇笼罩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中。
车刚停稳,门刚开一条缝,一个身影就如黑色的闪电般冲了进来!
是他!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不由分说地将我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他的脸绷得很紧,嘴唇抿着,眼神里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焦躁和不悦。
“跟我走!”
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甚至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我被这股力量拽着,踉踉跄跄地跌下车门。
身后,那辆幽灵公交的车门“嗤”地关上,毫不停留地开走了,留下尘土和一群更加茫然的幸存者。
他拉着我,脚步又急又快,几乎是半拖着我穿过小镇那条肮脏、寂静的主街。
两旁黑洞洞的窗口像沉默的眼睛。
那股混合的腥臭味更浓了。
最终停在镇子最边缘、最破败的一处院落前。
院墙是胡乱垒起的土坯,塌了大半。
所谓的“家”,只是一间低矮、阴暗的土屋,窗户极小,糊着发黄破烂的报纸。
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