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哆嗦,小石头差点脱手。
抬起头,刺眼的阳光让我眯起了眼睛。
逆光里,站着隔壁新搬来的小哥哥顾言。
他比我高小半个头,穿着干净的白T恤和深蓝色短裤,手里抱着个崭新的小皮球,脸上带着点好奇,又有点小小的、属于男孩子特有的审视。
“我…我在刻名字!”
我鼓起勇气回答,指了指树上那歪歪扭扭、深深浅浅的刻痕,“刻我的名字!
这样,它就是我的树了!”
顾言凑近了些,小眉头皱着,仔细辨认着树皮上那几个稚拙的笔画:“林…小…溪?”
他念了出来,然后撇撇嘴,“刻得真丑。”
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一股委屈猛地冲上鼻尖,我的眼睛立刻酸胀起来。
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刻出来的!
我吸了吸鼻子,正要反驳,他却忽然把手里的皮球往旁边草地上一丢,二话不说,伸手就夺过了我手里那块边缘已经磨得有些圆润的小石头。
“让开!”
他不由分说地把我挤到一边,自己蹲在了我刚才的位置上。
他抿着嘴,神情专注得像是要完成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小手紧紧攥着那块小石头,用比我大得多的力气,开始在我刻的“林小溪”旁边,一笔一划地刻起来。
树皮碎屑簌簌落下,伴随着他用力的、从喉咙里憋出来的“嗯嗯”声。
我忘了委屈,好奇地凑过去看。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银杏叶,在他乌黑的发顶和专注的侧脸上跳跃。
终于,他刻完了最后一笔,长长地吁了口气,得意地用沾满树皮屑的小脏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指给我看:“喏!
顾言!
我的名字!
刻在你名字旁边!”
粗糙的树皮上,两个名字紧紧挨着——“顾言”和“林小溪”,一样歪歪扭扭,却有种奇特的郑重感。
阳光落在刻痕里,像是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粉。
“以后,这棵树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基地!”
顾言宣布,小脸上满是严肃的“所有权意识”。
我用力点点头,心里那点委屈早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暖洋洋的欢喜。
小小的手拍在粗糙的树干上,清脆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初生牛犊的郑重:“拉钩!
这棵树是我们的了!
一百年不许变!
谁变谁是小狗!”
两根带着泥点和汗渍的小指,在斑驳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