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
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模糊了眼前顾言同样瞬间泛红的眼眶和那两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银杏叶。
所有的语言都失去了意义。
我们隔着朦胧的泪眼,隔着咫尺的距离,相视而笑,笑容里盛满了时光也无法磨灭的懂得和无言的承诺。
没有惊叫,没有解释,只有心照不宣的泪水滚落,和两枚在阳光下终于完美契合的戒指,轻轻套上彼此的无名指根,也套牢了我们共同走过的、并将继续走下去的漫长岁月。
***窗外的暮色彻底沉沦了,将最后一丝天光也吞噬殆尽。
病房里彻底被昏暗笼罩,只有床头监护仪屏幕发出的幽幽蓝光和仪器规律的“嘀…嘀…”声,在死寂中固执地证明着时间的流逝。
那声音一声声敲在心上,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氧气面罩下,顾言的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牵动着我的神经。
他的眼皮轻轻颤动了几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极其缓慢地掀开一条缝隙。
浑浊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艰难地搜寻着,终于,落在了我紧紧握着他干枯左手的手上。
那目光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尘埃,却依旧执着地穿透岁月的迷雾,努力地聚焦在我脸上。
他极其轻微地动了动被我包裹在掌心的手指,那动作微弱得如同蝴蝶振翅。
我立刻会意,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我们的手更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他的嘴唇在氧气面罩下极其缓慢地翕动着,像一条离水的鱼,每一次开合都耗尽了他残存的气力。
我屏住呼吸,将耳朵贴近他,努力捕捉那比游丝还要微弱的气息。
<“…下…下辈子…” 他的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沉重的喘息和砂纸摩擦般的嘶哑,仿佛从灵魂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执拗,“…我…我还…提前排队…娶你…”如同被最滚烫的烙铁猛地烫在心尖上,尖锐的疼痛伴随着汹涌的热流瞬间席卷全身。
我的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他枯槁的手背上,留下温热而短暂的湿痕。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更紧地、更紧地握住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拉住他正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