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桌旁。
满桌珍馐,流光溢彩的琉璃盏,温润的玉箸,却丝毫暖不了这殿中的寒意。
萧景琰坐在主位,姿态优雅地用着膳,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在用一场庄严的仪式。
他很少动箸,目光时常越过精致的菜肴,投向更远的地方,那里只有空寂的殿柱和冰冷的窗棂。
偶尔,他的视线会短暂地落在我身上,如同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陈设,又迅速移开,那目光深处沉淀的,是深不见底的厌倦,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时光熬煮得近乎枯竭的疲惫。
筷子夹起一块剔透的水晶虾仁,我的手腕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这细微的动静似乎惊扰了他。
他倏地抬眸,眼神锐利如鹰隼,精准地捕捉到我腕间的轻颤,眉头瞬间拧紧,形成一个厌恶的褶皱。
“手!”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像一道鞭子抽在空气里,“她的手腕稳如磐石,能开三石硬弓!
岂会连双筷子都拿不稳?
你每日的功课,都白做了么?!”
心口像是被那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缩,尖锐的痛楚瞬间蔓延开来。
我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一股熟悉的铁锈味在口中弥漫开。
努力地、用尽全身力气绷紧手腕的每一寸肌肉,试图压住那该死的颤抖。
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几乎要将那温润的玉箸捏碎。
“啪嗒”一声轻响。
一滴滚烫的液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坠落,砸在面前那只盛着碧粳米粥的冰裂纹青瓷碗沿上,溅开一朵微小、咸涩的水花。
声音在死寂的殿中清晰得刺耳。
萧景琰执箸的手顿住了。
他侧过脸,目光沉沉地落在那滴泪痕上,眼神复杂地变幻着。
那里面有被打扰的不悦,有被打断幻梦的愠怒,但似乎……还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极快,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的……无措?
然而这丝微澜瞬间便被更深的冰冷覆盖。
他薄唇紧抿,最终只是漠然地转回头,将一块笋片送入口中,不再看我一眼,仿佛那滴泪只是落在尘埃里的露水,不值一提。
空气凝固得如同严冬的湖面。
我用尽所有的意志力将喉头的哽咽死死压下去,再不敢让一滴多余的水分溢出眼眶。
殿内只剩下玉箸偶尔碰触碗碟的清脆声响,单调而冰冷地敲打着紧绷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