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洇开一团污黑。
是太子的声音!
那声音里充满了暴戾的痛苦,还有一种……我从未在他身上感受过的、近乎崩溃的脆弱。
紧接着,是内侍总管李公公那刻意压低却依旧难掩惊慌的尖细嗓音:“殿下息怒!
殿下息怒啊!
您不能再喝了!
保重贵体要紧啊!
太子妃娘娘在天有灵,也不愿见您如此自苦啊!”
“滚开!”
萧景琰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醉意和滔天的怒火,“清月……清月她……你们懂什么?!
都给我滚出去!”
又是一阵桌椅翻倒、瓷器粉碎的混乱声响。
那痛苦绝望的嘶吼,如同无形的重锤,一下下砸在我的心上,带来一种近乎窒息的闷痛。
我下意识地蜷缩起来,抱紧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更深沉、更尖锐的痛楚。
他在为她痛,为那个早已消逝的明月。
而我,连靠近他痛苦的资格都没有,只是一个连名字都不配被提起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那惊心动魄的混乱声响渐渐平息下去,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夜风吹过破窗棂,发出呜呜的悲鸣。
我慢慢抬起头,脸上冰凉一片。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怔怔地看着那张被墨迹污损的纸,上面“萧景琰”三个字,被墨团吞噬了一半,如同我注定无望的心事。
蓦地,一个画面毫无预兆地撞入脑海——就在前几日,太子难得没有挑剔我模仿沈清月的仪态,反而破天荒地在醉酒后,曾含糊不清地提起过一件事。
他说,清月舞得最好看的,不是剑,而是一支名为“惊鸿”的舞。
那是在北境大捷后的庆功宴上,她卸了银甲,换上红裳,在篝火旁为他一人而舞……他说那支舞,像火,像血,像她短暂而耀眼的一生……当时他醉眼迷离,声音飘忽,像是在对虚空中的影子说话。
而我,却将每一个字都刻进了心里。
月光惨淡,映照着库房破旧的地砖。
我扶着冰冷的墙壁,缓缓站起身,双腿因久坐而有些麻木。
鬼使神差地,我模仿着记忆中太子醉酒时描述的姿态,极其生涩地、试探性地抬起了手臂。
没有乐声,没有篝火,只有一片死寂和冰冷的尘埃。
我的动作笨拙而僵硬,完全不得其法。
然而,就在这近乎可笑的模仿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