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束缚着腰肢,动作僵硬而扭曲,毫无美感可言,更像是一段即将被折断的枯枝。
“噗嗤!”
就在这折腰的瞬间!
一股无法形容的、撕裂般的剧痛猛地从胸前炸开!
力量瞬间被抽空!
一支冰冷的、带着倒钩的狼牙箭,精准无比地贯穿了我的左胸!
箭杆上狰狞的倒刺瞬间撕裂了血肉!
身体被那巨大的冲击力带得猛地向后一仰!
视野瞬间被一片猩红覆盖!
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如同决堤的洪流,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汹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冰冷的头盔内衬,又顺着下颌,大股大股地滴落在胸前银亮的甲胄上。
殷红,刺目,惊心。
像雪地里骤然绽放的、最绝望的红梅。
痛……无边无际的痛楚瞬间吞噬了所有意识。
身体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沉重的银甲仿佛变成了万丈山峦,要将我彻底压垮、碾碎。
但我没有倒下。
那支贯穿胸膛的利箭,竟成了最后一根支撑。
剧痛像疯狂的电流,反而强行激起了最后一丝残存的、近乎虚无的力量。
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呛得我无法呼吸,每一次微弱的喘息都带着浓重的血沫。
然而,我的脚尖,却依旧死死地踮着!
沾满了自己鲜血的脚尖,在冰冷的、覆盖着薄雪的垛口砖石上,固执地、颤抖地,试图维持着那个笨拙的舞姿!
像一个被钉在祭坛上、依旧不肯放弃最后仪式的献祭者!
视野开始模糊,边缘泛起浓重的黑暗。
下方战场震天的喊杀声、兵刃碰撞声、萧景琰那遥远而破碎的嘶吼……都像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幕,变得扭曲而模糊不清。
只有一点光,一点执念,在急速熄灭的意识深处疯狂燃烧!
跳下去!
阿沅!
把舞……跳完!
为那个在难民堆里捡回你的男人……为你偷偷写了三年、藏在心底的名字……跳完它!
身体早已不听使唤,像一具被箭矢钉住的破败木偶。
但某种超越肉体极限的意志,却驱动着残破的躯壳,在那狭窄的死亡之地上,用尽生命最后一丝气息,继续着那支不成形的、染血的惊鸿舞。
每一次微不可察的抬手,每一次摇摇欲坠的转身,都伴随着胸前箭杆的搅动和更汹涌的血流。
终于,最后一个记忆中的旋身动作耗尽了一切。
支撑彻底消失。
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