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的粘腻声响。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粗蓝布包裹的小小瓦罐,罐口用油纸仔细封着,里面是家里仅剩的一点细白米,还有一小串攒了很久、被汗水浸得有些发黑的铜钱——这是她全部的“家当”了。
她要去找花姑。
这山坳里方圆几十里,唯一能跟“那边”说上话的,只有那个住在村尾老槐树下的神婆。
花姑的屋子孤零零地杵在山脚背阴处,低矮的土坯墙爬满了深绿色的霉斑和湿滑的苔藓,几根枯草在茅草屋顶上瑟瑟发抖。
一股常年焚烧劣质线香和草药混合的、难以形容的腐朽气味,老远就能闻到,直往人鼻子里钻。
阿秀站在那扇黑黢黢、仿佛从未打开过的破旧木门前,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鼓起勇气,用冻得发僵的手指,轻轻叩了叩。
“吱呀——”门轴发出干涩刺耳的呻吟,只开了一条缝。
一张蜡黄枯瘦、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的老脸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浑浊的眼珠像蒙着一层灰翳,冷冷地扫过阿秀惨白的脸和她怀里抱着的瓦罐。
那眼神不像看人,倒像是在估量一件祭品的成色。
“花…花姑…”阿秀的声音干涩发紧,“我…我男人…志远…矿底下没的?”
花姑打断她,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阿秀连忙点头,眼泪控制不住地涌上来:“嗯…塌了…快一个月了…可…可他每夜都回来…敲我的窗…” 她语无伦次,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花姑…求求你…帮帮他…让他安生…让我安生吧…”花姑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枯瘦的手指下意识地捻着自己油腻腻的衣角。
她沉默了片刻,那浑浊的眼珠在阿秀脸上转了几圈,像是在掂量她话里的分量和她带来的“诚意”。
“矿底死的人,魂重。”
花姑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阴冷,“黄泉路沉,怨气缠着,寻常法子送不走。
得‘问米’。”
“问米?”
阿秀茫然地重复着。
“嗯。”
花姑伸出枯枝般的手,不由分说地一把抓过阿秀怀里的瓦罐,掂量了一下,蜡黄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朝旁边努了努嘴,“进来吧。
天黑透了再来,带上一件他贴身穿过的旧衣,一件就够,别沾水。
记住,要贴身的。”
门在她面前“砰”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