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溃不成军。
我哭着找出医药箱,手忙脚乱地给他止血,包扎。
他像个木偶一样任我摆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仿佛一移开视线,我就会消失。
伤口不深,但很长,皮肉翻卷,看着很吓人。
那晚,他没去客房。
固执地躺在我们的床上,紧紧攥着我的手,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浅浅,别走…”他反复呢喃着这句,即使在昏睡中,眉头也紧紧锁着。
我躺在他身边,听着他粗重不稳的呼吸,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睁眼到天明。
心里一片冰凉,又一片混乱。
离不成婚了。
至少,暂时离不成了。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荒诞的戏剧。
沈淮安推掉了所有工作,在家养伤。
额头上贴着纱布,显得有几分滑稽的脆弱。
他仿佛变了一个人。
不再对着电脑和手机没完没了。
他开始笨拙地学着做饭,即使把厨房搞得乌烟瘴气,端出来的东西难以下咽。
他开始记得给我买我最爱吃的那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苏,尽管我早已因为怕胖戒掉了。
他开始在我看书时,默默坐在旁边,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眼神专注得让我心慌。
他甚至翻出了我们恋爱时的老照片和录像,拉着我一起看。
屏幕里,年轻的我们笑得没心没肺,他把我扛在肩上,我尖叫着捶打他的背,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碎金一般。
“浅浅,你看,那时候多好。”
他指着屏幕,声音带着怀念的沙哑。
我别开脸,喉咙发堵。
好是好,可是回不去了。
他变得异常依赖我。
伤口换药必须是我。
晚上必须握着我的手才能入睡。
我去阳台收个衣服,他都会立刻跟出来,紧张地问:“你去哪?”
像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这种病态的依赖和刻意的补偿,像一张温柔的网,把我困住,让我窒息。
我看着他额头上渐渐结痂的伤疤,看着他小心翼翼讨好的眼神,离婚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心,却一天比一天更沉。
闺蜜林溪来看我,看到沈淮安系着围裙在厨房手忙脚乱,下巴差点掉下来。
趁他去倒水的功夫,林溪压低声音:“我去…沈淮安这是被下降头了?
还是真被你那一纸离婚协议吓破胆了?
这画风不对啊!”
我苦笑,搅动着杯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