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沟壑纵横,胡子拉碴,看不出具体年纪。
唯独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暗夜里窥伺的鹰隼,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正上下打量着我。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油腻腻的鸡腿,啃得正香。
“小丫头,”他咽下嘴里的肉,又灌了一口葫芦里的酒,用手背随意抹了抹油乎乎的嘴,目光落在我手里紧紧攥着的、染血的休书上。
“被男人休了?
想不开要跳崖?”
他的语气随意得就像在问“吃了吗”,丝毫没有面对寻死之人的紧张或怜悯。
我警惕地看着他,下意识地把休书往身后藏了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警惕的声响。
“嗬…嗬…哑巴?”
老头挑了挑眉,眼神里多了点兴味,“被休的哑巴?
有点意思。”
他啃完最后一口鸡腿,把骨头随手一抛,精准地落入了崖下的云雾中。
然后拍了拍手上的油渍,站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他身形并不高大,甚至有些佝偻,但脚步异常沉稳,踩在碎石上,几乎无声。
随着他走近,一股混合着劣质酒气、草药味和…一丝极淡的血腥气的味道飘了过来。
“小丫头,死多容易。”
他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站定,那双鹰眼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能穿透皮囊,看到我灵魂深处翻涌的恨火。
“眼睛里的火还没灭呢,就这么死了,甘心?”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狠狠砸在我心口。
甘心?
这两个字,瞬间点燃了我所有的神经!
我死死瞪着他,喉咙里发出更急促的嗬嗬声,攥着休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才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不甘心!
我当然不甘心!
老头似乎读懂了我眼中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恨意和嘶吼。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不算整齐的黄牙,眼神却更加锐利逼人。
“恨?
那就对了。
恨,有时候是这世上最好的续命药。”
他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布包,随手丢在我脚边。
布包散开一角,露出几本同样破旧、边角卷起的书册,还有几个灰扑扑的小瓷瓶。
“老头子我,就是个走方郎中,江湖人称‘鬼见愁’。”
他指了指地上的布包,“这点破烂玩意儿,是我的全部家当。”
“看你这样子,估计也没地方去。
想报仇?”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