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嘶哑,却异常清晰的音节。
“…啊…”声音很小,像砂纸摩擦。
但我听到了!
我真的发出了声音!
虽然嘶哑难听,虽然只有一个单调的音节!
可这不再是绝望的嗬嗬气音!
鬼见愁当时正捣着药,听到这声音,动作顿了一下,掀起眼皮瞥了我一眼,浑浊的眼里没什么波澜,只哼了一声:“马马虎虎,离说话还早着呢。
去,把那边晒的‘七步倒’收了,磨粉。”
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可我知道,这声嘶哑的“啊”,是我沉寂世界里炸开的第一道惊雷!
是希望!
是力量!
我默默走过去,更加卖力地收拾那些剧毒的草药。
三年期满,最后一天。
山谷里飘着细雨,空气潮湿而阴冷。
鬼见愁把我叫到他那个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药材和瓶瓶罐罐的窝棚里。
他看起来更老了,背也更佝偻,但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慑人。
“三年了,小哑巴。”
他盘腿坐在一个破草垫上,手里把玩着一根通体乌黑、泛着幽光的细针。
“该教的,都教你了。
能学多少,看你自己的造化。”
他抬起眼皮,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我:“记住,医能活人,亦能杀人于无形。
毒可致命,亦可成为续命的奇方。
怎么用,全在人心。”
“你心里的火,烧得太旺。”
他指了指我的心口,“别让它烧昏了头,也别让它熄了。
这火,是你活着的根,也是…你最大的劫数。”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丢给我。
入手冰凉沉重。
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小、非金非玉的黑色令牌。
入手极沉,触感冰凉细腻,边缘雕刻着繁复诡谲的藤蔓花纹,中间是一个狰狞的鬼头图案,鬼头的眼睛处,镶嵌着两点细小的、幽绿如磷火的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妖异的光。
“老头子我在这世上,就剩这点破烂玩意儿能拿出手了。”
他语气随意,仿佛丢过来的只是一块石头,“‘鬼医令’。
拿着它,去药王谷。
谷口那三棵歪脖子老槐树下,埋了点东西,算是…给你出谷的盘缠。”
药王谷?
鬼医令?
我握紧了那块冰冷沉重的令牌,指尖能感受到上面诡谲纹路的凹凸。
“行了,滚吧。”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看见你就烦。
记住,出了这个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