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陈禾的手术衣领口。
“呃……救……”他的眼睛半睁着,瞳孔对光反射迟钝,左眼比右眼慢了整整半秒。
陈禾下意识去掰他的手指,却在袖口滑落的瞬间,看见他小臂内侧排列整齐的针孔——圆形疤痕呈淡粉色,是长期注射胰岛素留下的痕迹。
“血糖多少?”
陈禾的声音陡然拔高。
“术前测过,28.7mmol/L!”
张萌翻出化验单,指尖在纸页上戳出褶皱,“糖尿病酮症酸中毒都够了,怎么会有胰岛素针孔?”
28.7mmol/L的血糖,搭配胰岛素注射痕迹。
这就像在沙漠里发现一艘灌满海水的船,所有逻辑都在瞬间崩塌。
陈禾的目光扫过患者手腕上的劳力士,表镜碎成蛛网,表冠缝隙里卡着半片带血色的指甲,甲床边缘染着深紫——那不是赵建民的指甲,他的指甲修剪得很短,指腹有厚厚的茧。
“准备除颤仪!”
陈禾甩开杂念,刀尖精准地避开大脑中动脉,“李默,肾上腺素1mg静推!”
她的视线再次掠过观察窗,那个西装男已经不见踪影。
手术台上,赵建民的手指还死死攥着她的衣襟,掌心汗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陈禾低头,看见他衬衫领口露出的皮肤下,隐约有个褪色的纹身——不是常见的图案,倒像是某个字母的缩写。
“陈医生,除颤准备完毕!”
“充电200焦耳!”
电流击穿空气的声响里,陈禾盯着监护仪上那条即将拉成直线的波形,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
也是这样的蜂鸣,这样的血腥气,导师倒在手术台上时,心电监护仪显示的P波,和现在赵建民的异常波形,竟然……一模一样。
“放电!”
除颤仪的电极板按下的瞬间,赵建民的身体猛地弓起,又重重落下。
陈禾松开他的手指,看见他掌心用指甲划出的血痕,歪歪扭扭拼成两个字母:JS监护仪的蜂鸣终于恢复成规律的“滴滴”声,P波依旧异常,但总算维持着心跳的轨迹。
陈禾摘下被血渍模糊的眼镜,用无菌纱布擦拭镜片,却在玻璃反光里,看见自己后颈那道细长的疤痕——七年前,导师办公室失火,她从碎玻璃堆里爬出来时,脖颈被划开的伤口,形状就像个被拉长的“S”。
“陈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