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只剩下死鱼般的灰白和彻底的涣散。
喉咙里嗬嗬的声响,也渐渐微弱下去,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
结束了。
我看着那双彻底失去光泽的眼睛,看着那具曾经鲜活、如今却像破败玩偶般瘫软在血泊里的身体。
一个冰冷的、带着无尽嘲讽和刻骨恨意的笑容,如同初春冰面下悄然裂开的缝隙,缓缓地、无声地爬上了我的嘴角。
那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最终定格成一个近乎妖异的弧度。
混乱的尖叫声、警笛声由远及近的呼啸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我微微弯下腰,靠近地上那个气息奄奄的男人,靠近他那双即将彻底熄灭的、空洞的眼睛。
红唇轻启,用只有他或许还能捕捉到的、微不可闻的气音,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将早已准备好的台词,如同冰冷的刀子,狠狠扎进他弥留的意识:“真以为……我爱你这张脸?”
我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带着千钧的重量。
“你不过……” 我顿了顿,清晰地吐出那两个字,带着淬毒的轻蔑,“……是个赝品。”
顾言深残存的意识似乎捕捉到了这致命的话语。
他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极其微弱地、极其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
那是比死亡本身更深的绝望和难以置信。
可惜,他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直起身,不再看那具彻底失去生机的躯壳。
目光投向落地窗外沉沉的夜色。
警笛刺耳的鸣叫声已经清晰可闻,红蓝闪烁的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在混乱狼藉的宴会厅里投下诡谲的光影。
该走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由尖叫、鲜血和死亡构成的混乱舞台,如同一个谢幕的演员,眼神平静无波。
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像一尾融入暗流的鱼,悄无声息地挤开混乱惊恐的人群,逆着奔逃的人流,朝着宴会厅通往露台的侧门快步走去。
脚步沉稳,没有丝毫慌乱。
露台的门虚掩着。
推开门的瞬间,凛冽刺骨的寒风裹挟着冰冷的雪沫,如同无数把细小的冰刀,狠狠地劈头盖脸砸来!
瞬间吹散了我身上沾染的、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香槟甜腻的气息。
外面是空旷的、被厚厚积雪覆盖的露台。
巨大的半山别墅如同灯火通明的孤岛,而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