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块稍微平坦的林间空地。
大家几乎同时松了口气。
“就这儿吧,扎营。”
我宣布,声音在寂静的山谷里显得有些突兀。
2就在我们卸下装备,准备支起帐篷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侧面的密林深处传来,不像是风。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
我猛地将手电光柱扫过去。
光束的尽头,一个佝偻的身影如同从地底钻出般悄然立在那里。
是个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式蓝布褂子,脸上沟壑纵横,每一道都刻满了风霜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郁。
他浑浊的眼珠在手电强光下微微眯起,直勾勾地盯着我们,目光像冰冷的钩子。
“外乡人?”
老人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砂纸摩擦着枯木,“走!
快走!
这里不能待!”
他的口音极其浓重,带着浓烈的本地土腔,急切得近乎威胁。
“老伯,”我上前一步,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我们是进山拍野生动物的,拍完就走,不打扰……拍个啥!”
老人猛地打断我,枯瘦的手臂激动地挥舞着,指向我们身后那片被浓雾和黑暗吞没的更深邃的山坳方向,“那边!
莫去!
千万莫去!”
他布满老人斑的手颤抖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那片黑暗中隐藏着世间最可怖的灾厄。
“为啥不能去?”
张野按捺不住性子,挤上前来,脸上写满了不信邪的执拗,“我们设备都带来了,就为找雪豹,那地方看着地形最合适!”
老人浑浊的眼珠骤然转向张野,瞳孔深处似乎掠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恐惧,如同被冰冷的蛇信舔过。
他干瘪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吐出的字眼带着一种渗入骨髓的寒意,穿透了呼啸的山风,清晰地砸在我们每个人心上:“夜狸猫讨债,活人回避!”
“夜狸猫?”
小李的声音带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小半步,“啥……啥东西?”
3老人不再回答,只是死死地瞪着我们,那眼神里的警告如同实质的冰针,扎得人皮肤生疼。
他最后深深地、带着绝望意味地看了我们一眼,尤其是狠狠剜了张野一下,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踏入深渊的死人。
然后,他猛地转身,佝偻的身影迅速没入浓稠的黑暗和雾气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句不详的警告和一片更深的死寂,沉甸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