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压在我们心头。
营地终于扎好。
篝火噼啪作响,橘黄的光晕努力驱赶着帐篷外一小圈黑暗,却更衬得远处无边无际的墨色山林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口。
火上架着的铝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方便面的廉价香味弥漫开来,却丝毫无法驱散那萦绕不散的、属于深山老林的阴冷气息和老人留下的那句诅咒。
“装神弄鬼!”
张野狠狠咬了一口压缩饼干,发出咯嘣的脆响,脸上满是不屑,“山里人没见过世面,看见个猞猁野猫都当妖怪!
还‘讨债’?
嗤!”
他灌了一大口凉水,喉结滚动,“默哥,那老头指的方向,绝对是雪豹的活动区!
地形我看过了,太完美了!
错过这次,再等一年也未必有戏!”
他眼神灼灼,那里面燃烧的火焰是每个渴望一鸣惊人的纪录片人都会有的疯狂。
“野子,”我放下手里的饭盒,篝火的光在我脸上跳动,“老人的话不能全当耳旁风。
这地方邪性得很。
再说,雪豹也不是非去那边拍不可。”
“邪性?
那是自己吓自己!”
张野梗着脖子,声音拔高了,“咱们搞科学的,信这个?
默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迷信了?”
他猛地站起来,焦躁地在狭小的帐篷空地上踱步,“设备都调试好了,机会就在眼前!
就因为一个老迷信一句话?
我他妈不甘心!”
4帐篷里陷入一阵难堪的沉默。
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山风刮过林梢的呜咽。
小李和小王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张野的固执像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硬邦邦地硌在所有人心里。
我看着他因激动而微微涨红的脸,还有那双被执念烧得发亮的眼睛,最终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疲惫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
“……早点休息吧。
明天,再说。”
然而,这注定是一个无法安眠的夜晚。
后半夜,我被一阵极其轻微、如同狸猫行走般的窸窣声惊醒。
那声音若有若无,贴着帐篷的帆布滑过,带着一种非人的轻巧和……窥探感。
我猛地睁开眼,心跳如擂鼓。
侧耳细听,却又只剩下呼啸的山风。
借着帐篷帘缝透进的一丝微弱天光,我瞥见旁边张野的睡袋是空的。
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第二天清晨,天色灰蒙蒙的,像一块脏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