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血痂。
他还活着。
像被抽空了灵魂,只剩下一具残破的躯壳,但终究……还活着。
我脱下外套,裹住他冰冷颤抖的身体。
然后弯下腰,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将他沉重的、毫无知觉的身体艰难地背到背上。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膝盖的剧痛和透支的体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
但我不能停下。
背着他,一步,一步,远离这片浸透了血泪与怨毒的山坳入口。
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踏在无数沉睡的亡魂之上。
没有回头。
不敢回头。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营地微弱的篝火光芒,如同黑暗汪洋中绝望的灯塔。
小李和小王如同惊弓之鸟,猛地从帐篷里冲出来,看到我背上的张野,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手忙脚乱地冲上来帮忙。
将张野安置回帐篷,盖上厚厚的睡袋。
他的呼吸虽然微弱,但总算平稳了些。
小李颤抖着手检查他的体温,惊魂未定地问:“默哥……野哥他……还活着。”
我打断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收拾东西。
立刻。
马上。
天一亮就走。”
没有解释。
也不需要解释。
他们看着我脸上未干的泪痕和泥污,看着我眼中深不见底的恐惧和悲凉,以及我身后那片仿佛有生命般涌动着的、吞噬一切的黑暗浓雾,所有疑问都咽了回去。
只有一种源于本能的、对未知恐怖的巨大恐惧,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行动起来。
19我独自坐在即将熄灭的篝火旁。
跳动的余烬发出微弱的红光,映着手中那枚冰冷的护身符。
粗糙的黄布,暗褐色的扭曲符号。
在火光的映照下,那些符号的边缘似乎微微发亮。
我迟疑着,用手指极其小心地、沿着其中一个扭曲符号的边缘缝隙,轻轻一捻。
嗤啦。
护身符的边缘,那两层粗糙的黄布,竟然被我捻开了一条细微的夹层!
一张极其残破、发黄发脆、几乎一碰就碎的纸条,被小心翼翼地折叠着,藏在里面。
我屏住呼吸,心脏狂跳。
借着篝火最后一点微光,用颤抖到几乎无法控制的手指,极其缓慢、极其轻柔地,将那张薄如蝉翼的纸条打开。
纸条上,是用一种极其纤细、早已褪色成淡褐色的笔迹,密密麻麻写满的……名字!
字迹歪歪扭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