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撞,冲向父亲平时清点库存的小隔间。
手电光柱颤抖着扫过去。
地上散落着,几个被暴力撕开的包装盒,“Titanium Implant”的标签,刺眼地躺在污迹里。
小桌子上,父亲那个用了十几年、杯口磕掉瓷的,旧保温杯还在。
旁边倒着一个空了的安眠药瓶。
一切都混乱得触目惊心。
唯一刺眼的是,桌上那一张被揉皱,又抚平了的纸。
父亲的字迹,歪歪扭扭,墨迹被深色的水渍晕开,模糊一片:“默默…爸没用…货…全砸了…银行催命…天塌了…爸对不起你…和你妈…走了干净…”最后几个字,被狠狠划掉,力道穿透纸背,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狂躁。
“爸——!”
我的嘶吼,在空旷死寂的仓库里炸开,带着血腥味的回音,撞向冰冷的墙壁。
双腿一软,重重跪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我伸出手,徒劳地抓住地上散落的,几颗冰冷的、染着暗红痕迹的,钛合金种植体,金属特有的寒意,一瞬间刺透皮肤,直抵骨髓。
冰冷的金属硌在掌心,像父亲最后残留的体温,带着残酷的嘲讽。
我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陷皮肉,那点微不足道的疼痛,却像火星,瞬间点燃了胸腔里,早已堆积如山的、冰冷的黑色岩浆。
绝望无声沸腾,最终凝固成一种,比金属更冷、更硬的恨意。
我缓缓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角落,那一台落满灰尘的小电视机。
屏幕上,新闻画面正在循环播放。
那个女人……竟然是苏薇!
就是我的,正准备订婚的女友,那个此刻应该还在公寓里,为我担忧的大女孩!
她穿着笔挺的白大褂,站在聚光灯下,年轻,自信,带着一种改变世界的从容。
她清晰而笃定地宣告:“…提取患者自身干细胞中的,特定‘生命源液’,在精准引导下,只需要三个月,即可在牙床缺损位置,再生出功能完整的天然牙齿。
新牙的珐琅质、牙髓、牙根膜…完美重建,咬合力接近原生。
这将彻底改变牙科医疗模式。”
她的唇角,扬起一个充满荣光的弧度。
那笑容,在我此刻的眼中,是如此的刺眼,如此的……虚伪!
“彻底改变……”我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嘶哑。
一股冰冷的、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