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的决绝,从心底最深处升起。
我弯下腰,从地上那堆冰冷的金属墓碑中,一颗一颗地拾起,那些父亲用生命吞下的种植体。
每一颗都冰冷刺骨,每一颗都沉甸甸地,压在我的恨意之上。
我将它们小心地包裹在外套里,动作近乎虔诚。
然后,将那包沉甸甸的“遗物”紧紧抱在怀里。
“你们颠覆了种植牙……”我对着虚空,一字一顿,声音如同地狱的寒风:“我就用你们的‘颠覆’……颠覆你们所有人的~生活!”
……“如果我把牙齿全部磕光,与目前的感情,她,会给我种出满口新牙,会复原吗?”
可能会。
但是。
我不,我不要如此残酷地折磨自己!
如果……葬礼肃穆而压抑。
黑白照片里,父亲沈远山笑得依旧爽朗。
苏薇陪在我的身边,一身素黑,紧紧握着我的手,她的手冰凉,微微颤抖。
她红肿的眼睛里,的确是真切的悲痛。
“默默…以后…以后就靠你了…”母亲抓着我的手,枯瘦的手冰凉,力气大得惊人,浑浊的泪眼里,是无助的哀求。
我沉默地点头,喉咙堵得发不出声音。
靠我?
靠我这个连父亲都留不住的废物?
律师递来厚厚的文件。
“沈先生名下主要资产是,远山齿科材料有限公司。
情况…很不乐观。
技术革新冲击太大,库存积压严重,银行债务…还有几笔民间借贷,债权人…比较难缠。”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
一串串数字,像毒蛇缠绕。
破产清算?
意味着沈家彻底完了。
沉重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
母亲抱着一个老旧的、掉漆的红木盒子,走了下来。
她放在茶几上,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我:“默默,这是远山你爸…最后留下的。
他说…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让你打开看看…”她疲惫地转身上楼。
盒子很旧,散发着一股陈年的木头和樟脑气味。
锁是老式的黄铜搭扣。
我掀开盒盖。
几枚褪色的功勋章,一本发黄的相册,几封信……压在下面的,是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文件袋。
上面写着:公司核心机密 - 绝密 - 沈默亲启。
心脏猛地一跳。
拿到角落处,撕开封口,倒出来的东西杂乱无章:写满潦草字迹和图纸的硬皮笔记本;几张“诺维集团技术洽谈纪要”打印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