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不容逼视的压迫感。
她目不斜视,踩着清脆细跟,一路走过铺着殷红羊毛波斯地毯的通道,所过之处,喧闹像被无形的刀锋裁开,骤然寂静下去。
那些先前还在互相恭维的富商名流们,脸上纷纷换上更真切几分的笑意与热切,目光追逐着她,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与敬畏。
林清雪径直走向主桌,对着上首那位须发皆白、身着团花寿字锦袍的林家老太爷盈盈下拜:“孙女清雪,给爷爷贺寿!”
声音清澈却字字带着金属般冰硬的质感。
“好好好!
我的清雪!”
老太爷红光满面,声若洪钟,眼角堆起的皱纹里盛满了难以言喻的自得。
林清雪起身,清冷的眼眸如含冰刃,扫过满堂宾客,最终,那冰冷的视线精准地落在了角落的楚风身上,犹如实质的针芒,刺得人皮肤生疼。
万众瞩目之下,她朝楚风的方向走来。
水晶吊灯冰冷的光,将她绛红的身影拖得颀长孤傲。
四周刚刚升腾起的低语再次诡异地沉寂下去,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屏息等待着什么。
有些人心照不宣地交换着眼神,嘴角挂起一丝看好戏的弧度。
她停在楚风面前三尺之地。
绛红色的裙摆静止垂落,像凝固的血。
没有问候,没有寒暄。
空气陡然绷紧,带着山雨欲来的沉重。
林清雪伸出那只手。
指甲精心修剪过,染着与唇色一致的蔻丹,白皙精致得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玉雕,骨节匀亭,透着一股不沾尘世的洁净。
这只手优雅地探出,没有去碰楚风面前那杯茶,也没有去碰桌上任何东西。
咔嚓!
轻微得令人心悸的碎裂声,骤然炸响!
她的手,就那么突兀地,轻轻地,搭在了楚风面前那个插着腊梅的清釉细颈白瓷瓶上。
纤美如青葱的五指微微收拢。
紧接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挤压声响起,如同无形的巨兽在噬咬坚硬的骨骼。
砰!
一声沉闷的爆破!
那个瓶身圆润的白瓷花瓶,在林清雪的五指之间,如同被万吨水压机碾过的鸡蛋,瞬间化为齑粉!
细碎的白瓷粉末混杂着枯槁的腊梅枝,从她纤白的指缝间簌簌落下,在她昂贵的绛红色缎面高跟鞋尖,堆积起一小滩惨淡的灰白。
梅枝落在地上,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枯脆声响。
偌大的厅堂,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