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活物惊醒。
头顶,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窟窿,雨水如同断线的浑浊珠子,滴滴答答,断断续续地砸在腐朽的楼板上,汇成一道道细小的黑色溪流,漫无目的地蜿蜒流淌,最后隐入黑暗角落厚厚的积尘里。
空气是粘稠的,带着水汽的阴冷和深埋日久的腐败味,沉甸甸地压在喉咙口。
这里很久没人踏足了。
灰尘积得老厚,一踩就是一个清晰的湿脚印。
角落里胡乱堆着一些辨不清原貌的破烂草席和朽坏的木板,早已烂穿了心。
一根腐朽得几乎断裂的粗大主梁斜斜支撑着整个歪扭的结构,看上去随时都会轰然倒塌。
整个空间,空旷、破败,像一个巨大的、被遗弃的腐朽棺木。
阿禾的心沉到了冰冷的谷底,比门外泥泞的土地还要凉。
她摸索着想找个稍微干爽些的地方,脚下却一滑,噗嗤一声踩入一洼冰冷刺骨的积水中。
泥泞裹住了她破烂不堪的草鞋。
彻骨的寒意顺着脚心直冲天灵盖,激得她打了个剧烈的哆嗦。
背上石头无意识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完了……只有这一栋破屋……绝望还没彻底淹没她,目光掠过左侧灶膛的位置,忽然定住了。
3 铁锅惊现那里,靠着断墙的角落,黑乎乎的一团轮廓。
被厚厚的灰尘覆盖着,静静躺在一个简陋的石头垒砌的基座上。
阿禾眨了眨眼,又用力眨了眨,雨水顺着她的睫毛流进眼里,带来一阵刺痛,也冲散了眼前的模糊。
她往前蹭了两步,腿肚子灌了铅般沉重。
半蹲下身,屏住呼吸,颤抖地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小心地探了过去,拂去那物件表面沉积的灰垢。
指腹传来的触感,冰冷,坚硬,带着一种独一无二的、微微粗糙的颗粒感。
那灰败污浊的外壳下,露出的是一小片深沉的铁色!
一口锅!
一口完整的、双耳生铁锅!
阿禾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又猛地松开,在胸腔里失了控般疯狂地擂动起来。
血液汹涌地冲上头顶,刚才冻得麻木的耳朵里嗡鸣一片。
喉头哽住了,滚烫的热意直冲上眼眶,又被她死死地咬牙忍住,在眼眶里灼灼燃烧。
铁锅……一口如此完好的生铁锅!
这荒山,这鬼地方,怎么会?
谁留下的?
她脑子里一片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