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工具。
这简陋泥灶的形态一点点在她掌下呈现——粗糙、原始、甚至有些歪斜,但轮廓分明,结构紧实。
雨水断断续续敲打着破屋顶的声音似乎变小了些,风在变调的木楼缝隙里打转呜咽。
刚塑好的新灶台湿漉漉地蹲在原地,显得脆弱又崭新,带着阿禾最后的孤注一掷。
她来不及等待泥土干透定型,直接抽走一小块朽坏的木门板当垫板,小心翼翼地将那口沉甸甸的生铁锅托起,放在了那个特意塑成凹弧形的灶口上。
锅底与湿泥弧口契合地很好。
她把铁锅端起来放到一边,迫不及待地抓过旁边早就分拣好的、相对干燥些的细小树枝和朽木碎片。
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不听使唤地颤抖,好几次擦着了火镰,幽蓝的火星溅出,在潮湿的木屑上跳动了一下,明灭,挣扎,然后不甘心地熄灭成一点微弱的白烟,散发出令人绝望的焦糊味。
又一下!
火星跳跃!
枯草绒颤抖了一下,似乎燃起一缕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白烟,但风从墙缝钻进来,无情地把它吹灭了。
“石头……”她听到自己嘶哑不成调的低吼。
冰冷、黑暗,像无形的兽爪扼住了喉咙。
背上那块小小的、滚烫的火炭,像是快要烧穿她的脊梁。
阿禾猛地吸进一口气,寒气呛得肺叶生疼。
她甩了甩湿透的头发,发梢冰冷的水珠飞溅,像无声的泪。
不管了!
她再次抓起粗大的火镰石块,指甲缝里还嵌着带着血丝的湿泥,对着火石边缘,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不管不顾地狠狠一划!
刺啦——一道又长又亮的火星瀑布般迸射出来,激烈地撒在那束特意挑选、最是蓬松干燥的枯草绒和朽木皮屑上!
噗!
一小簇摇曳不定、橘红色的小火苗,像初生孱弱的鸟喙,猛然从草绒中啄破了黑暗!
跳出来了!
它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在潮湿的空气里艰难地舔舐着腐朽的木屑。
阿禾的动作凝固了,眼睛瞪得极大,死死盯着那捧小火,连呼吸都本能地屏住。
千万缕滚烫的灼烧感从眼球深处冒出来。
她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以最最轻柔、最最缓慢的速度,屏住呼吸,连肌肉都僵硬绷紧着,将更细碎干燥的小枝子递向那点脆弱的橙红火种。
火苗像终于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