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发出了一声悠长、凄楚、仿佛解脱又似不甘的叹息。
她身上浓重的黑气开始飞速消散,那身鲜红如血的嫁衣迅速褪色、腐朽,露出底下破败不堪的白色尸衣。
她纯黑的眼眸渐渐褪去,露出一双属于年轻女子的、清澈却盛满无尽哀伤的眸子。
她缓缓飘落下来,双脚虚点在地面。
没有了之前的恐怖怨毒,只剩下一种令人心碎的脆弱和迷茫。
她看着我,血泪未干,嘴唇微动,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脑海:“原来……你也怕冷啊……他……当年……也怕冷……总说要带我去看……关外的雪……”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从脚开始,化作无数细碎的、闪着微光的尘埃,向上飘散。
那双哀伤的眸子最后深深看了我一眼,里面似乎有千言万语,最终都化为了一片虚无的寂静。
油灯的火苗恢复了正常的昏黄。
地上的“打魂米”停止了跳动,变成普通的糙米。
那股刺骨的阴寒,也随着柳青娘的消散,彻底消失了。
屋子里只剩下浓重的烟味、血腥味,以及我和黄三爷粗重的喘息声。
6 尾声与余悸我躺在冰冷的地上,浑身像散了架,左手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那股缠绕心头的窒息感和深入骨髓的寒意,确实消失了。
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全身。
黄三爷也累瘫在法坛旁,那件黑袍子被汗水(或许是冷汗)浸透了大半。
他摘下棉帽,稀疏的白发贴在头皮上,大口喘着气,浑浊的黄眼珠里也带着一丝疲惫和后怕。
“算你小子……命大……” 他喘着粗气,指了指地上那堆灰白色的玉镯粉末,“契约……破了。
她……执念散了。”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那丫头……也是个苦命人……等了百十年,就等来一句‘你不是他’……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没再往下说。
我在他那个充满怪味的小屋里昏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时,左手掌被粗糙地包扎好了。
黄三爷给我灌了一碗又苦又涩、闻着像草根树皮熬的黑汤,说是固本培元,驱驱残留的阴气。
喝完没多久,我就感觉一股暖流从胃里散开,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
离开哈尔滨那天,我特意又去了趟松花江边。
风雪依旧,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