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管道,“啪嗒”一声,落入了旁边护士捧着的、冰冷的金属托盘里。
那声音并不大。
在死寂的手术室里,却像一记带着血肉闷响的鞭子,狠狠抽在陈默的耳膜上,直抵心脏!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那截肠管落在不锈钢盘上的景象,带着黏腻的声响和反光,在他脑中反复播放,慢得像凌迟。
手术台上的刘振峰,甚至没有一丝停顿。
他微微偏头,声音透过口罩,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生理盐水冲洗。
准备吻合。”
仿佛刚刚被他丢进托盘的,不过是一块需要清理的无用组织。
护士立刻动作。
银亮的水柱精准地冲刷着手术器械上的血迹和粘液,“哗哗”的水流声充斥耳膜,像在努力冲刷掉什么不可告人的痕迹。
冲洗完毕的器械闪着寒光,被重新摆放整齐,干净得刺眼。
陈默猛地缩回头,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墙壁。
观察窗上的水汽迅速重新模糊了里面的景象,只剩下那盏红灯,在视野边缘跳动,像一个凝固的血点。
他用力闭上眼,试图驱散那截肠管落盘的画面,以及刘振峰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
一股混杂着震惊、愤怒和巨大荒谬感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冻僵了四肢百骸。
这绝不是医疗事故!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缠上他的思绪,冰冷粘腻:VIP病人……刘主任亲自操刀……健康器官被切除……还有那份与事实严重不符的术前报告……这些碎片在他因疲惫和震惊而混乱的脑海中疯狂碰撞,拼凑出一个他三年来视而不见、却在此刻无比清晰的、令人作呕的真相轮廓。
他掏出手机,指尖因为冰冷和内心的剧烈震动而抖得几乎握不住。
屏幕的微光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
拍照?
录像?
不!
太容易被发现,也太容易被销毁了!
一个更冷静、更属于医学博士陈默的想法,在恐惧中顽强地冒头:源头数据。
他需要直连医院的数据库,获取最原始的腹腔镜影像记录和那份该死的、被篡改过的术前报告。
只有未经任何“处理”的RAW文件,才具有无可辩驳的力量,才可能成为撕开这张黑幕的刀。
咖啡的苦涩仿佛还凝在喉头,但现在,那味道被一种更尖锐、更冰冷的决心取代了。
那截落在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