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之下暴雨如注,雨幕像被人用巨手撕裂的绸缎,铺天盖地倾泻而下。
顾沉舟攥着早已湿透的简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一头扎进顾氏集团巍峨的大厦。
水晶旋转门在身后合拢,将瓢泼大雨隔绝在外,冷风裹着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抬头望向头顶流转的鎏金吊灯,那是父亲六十大寿时定制的艺术品,此刻却在水雾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
电梯镜面映出他狼狈的模样 —— 白衬衫紧贴后背,勾勒出略显单薄的轮廓,领口歪斜地敞开着,第三颗纽扣不知何时脱落;皮鞋里浸着雨水,每走一步都发出 “噗嗤噗嗤” 的声响,裤脚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水,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拖出蜿蜒的水痕。
他弯腰整理了下歪斜的领带,镜面里倒映出身后西装革履的高管们,有人认出他的侧脸,瞳孔猛地收缩,却被他抬手挡住电梯门的动作截断了惊呼。
三天前,书房里红木桌上,老爷子把烫金名片重重拍在他面前,老花镜后的眼神锐利如鹰:“从基层干起,三个月后,我要看到不一样的顾氏。”
老爷子的咳嗽声混着窗外的闷雷,震得他喉头发紧。
此刻,顾沉舟低头看着印着 “销售实习生” 的工牌,金属边缘在掌心留下浅浅的压痕。
工牌背面还残留着仓库特有的霉味,这是他昨天在地下室翻找三个小时才找到的旧工牌 —— 崭新的工牌系统,早被某些人篡改得面目全非。
他深吸一口气,喉结在紧绷的脖颈间上下滚动。
金属工牌冰凉的触感透过衬衫传递到心口,别针穿透布料时发出细微的 “咔嗒” 声,像极了三年前法庭宣判时法槌落下的回响。
磨砂玻璃门推开的瞬间,冷气裹着打印机的臭氧味扑面而来,混着若有若无的咖啡渍酸气,在中央空调的出风口里盘旋。
键盘敲击声如同连绵不绝的密雨,此起彼伏的电话交谈声在隔断间里碰撞出破碎的回声。
角落工位上,有人用手机镜头对准他,屏幕蓝光在昏暗的办公区格外刺眼。
那人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壳边缘的裂痕,镜头随着细微的颤抖在他沾着泥点的西裤上晃荡。
“新来的?”
染着蓝发的姑娘从电脑屏幕后抬起头,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