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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瘦削得可怕,薄薄的白色被单下几乎看不出起伏。
裸露在外的皮肤是一种病态的、毫无生气的苍白。
他的头发被剃得很短,露出发青的头皮。
各种粗细不一的管线,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手臂、脖颈,连接着旁边几台闪烁着幽幽绿光的仪器。
但最致命的,是那张脸。
纵然消瘦脱形,纵然带着氧气面罩,那眉眼,那鼻梁的轮廓,那下颌的线条……像一道撕裂夜空的闪电,瞬间击中了我。
林启明!
那张脸,分明就是我哥林启明!
每天在饭桌上见到的那个林启明!
那个此刻应该在城西工地上指点江山的林启明!
血液“轰”地一声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留下彻骨的冰凉和眩晕。
巨大的惊骇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死死抓住冰冷的门框,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就在这时,苏晚似乎有所察觉。
她放在床边的手,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我的心跳骤然停止。
她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来。
目光,穿透门缝的微光,精准地钉在了我的脸上。
时间停滞,冰冷的空气凝结在肺叶里。
门内,苏晚的目光像两道探照灯,穿透门缝的微光,牢牢钉死在我脸上。
我像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僵在原地,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她站起身,动作依旧带着那种令人窒息的从容。
深色木门被无声地拉开,她站在门内,背对着病房里那昏黄的光源,面容隐在阴影里,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也冷得惊人。
“小哲?”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拂过紧绷的弦,却足以让它崩断,“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喉咙干得发痛,像塞满了滚烫的砂砾。
我张了张嘴,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越过她单薄的肩膀,死死锁在床上那个枯槁的人影上。
那张酷似林启明的脸,在仪器屏幕幽绿的微光映照下,如同来自地狱的倒影。
“他……”我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自己都感到陌生的颤抖,“他是谁?”
苏晚没有立刻回答。
她侧身让开一些,目光也投向病床,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有疲惫,有某种深沉的哀伤,甚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