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在这里哭。
她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在镁光灯下轮廓分明的脸,看着他眼底深处那抹小心翼翼的试探。
所有的理智都在尖叫着冷静,分析利弊,计算得失。
但这一刻,那些冰冷的算计被一种更原始、更汹涌的情绪彻底碾碎。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空气冰冷刺肺,却也让她混乱的大脑获得一丝清明。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力攥紧了手中那份象征着权力和“续约”的文件。
指腹下,纸张坚硬的棱角硌着皮肤,带来清晰的痛感,也带来一种奇异的踏实感。
然后,在容赫专注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紧张的目光注视下,在周围无数镜头疯狂的捕捉下——齐清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前迈了一步。
不是走向他,而是与他擦肩而过。
她微微侧过头,冰凉的唇瓣几乎是贴着他紧绷的耳廓,用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的气声,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回家。”
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像惊雷炸响在容赫耳边。
回家。
不是“好”,不是“签”,甚至不是任何关于“续约”的明确答复。
仅仅是——回家。
容赫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随即又松开。
他眼底深处翻涌的复杂情绪,在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定海神针。
那抹紧绷的试探,缓缓沉淀下去,被一种更深沉、更汹涌的暗流取代。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齐清没有停留。
她攥紧那份股权书,挺直背脊,如同一位刚刚结束盛大演出的女王,在无数镜头和探究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走向广场边缘。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早已无声地滑至路边。
车门打开,她迅速坐了进去。
隔绝了外界所有视线的瞬间,她一直紧绷的肩膀才几不可察地垮塌了一瞬,后背的剧痛和席卷而来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闭上眼,将那份滚烫的股权书紧紧按在剧烈起伏的胸口,感受着那里面疯狂跳动的心脏。
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驶离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风暴的中心。
5、“云顶”豪宅的地下停车场,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封闭空间特有的微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