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来顺受的表情,仿佛他骂的是空气。
只是在他转身的瞬间,我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那里,昨天被清洁剂腐蚀的伤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这刺痛,比刘胖子的辱骂更清晰地烙印在神经上。
我推着清洁车,走向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那是属于员工内部使用的,相对干净一些。
我需要一个暂时的、不被打扰的空间,来梳理刚才捕捉到的碎片信息。
推开隔间的门,反锁。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排风扇低沉的嗡鸣。
我背靠着冰冷的隔板,缓缓滑坐到同样冰凉的地砖上。
没有马桶盖,只有光秃秃的陶瓷。
从清洁车最底层的黑色塑料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今天收集到的“战利品”——那些皱巴巴、沾着不明污渍的纸片。
又从怀里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屏幕碎了一角的廉价记事本和一支短得快握不住的铅笔头。
摊开纸片,借着顶灯昏暗的光线,我飞快地在本子上记录、勾画。
破碎的信息在笔尖下被强行拼凑、连接。
4 机会来了“新能源(小盘)……政策预期未变……恐慌性抛售……ST宏达利空出尽?
……量能异动……”铅笔在粗糙的纸面上沙沙作响。
我的大脑高速运转,过滤掉那些噪音和垃圾信息,试图抓住那一丝稍纵即逝的可能。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本子上,晕开了刚刚写下的字迹。
胃里因为饥饿又开始隐隐作痛。
门外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伴随着女人刻意压低却依然清晰的抱怨:“……真是倒霉,摊上刘胖子这种上司,活多钱少还挨骂……哎,你听说了吗?
楼下大户室那个赵姐,好像又被套了,哭得那叫一个惨……可不是嘛,她重仓那个什么科技,跌得妈都不认识了……听说她老公要跟她离婚呢……”抱怨声渐渐远去。
我停下笔,看着本子上凌乱的字迹和符号。
一个极其冒险、成功率可能不足百分之一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藤,缠绕上我的心脏。
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微小到几乎不可能存在的缝隙。
而缝隙,往往存在于极致的混乱和绝望之中。
风险巨大,但回报……足以撬动第一块复仇的基石。
我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