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卫生间里混合着消毒水和劣质空气清新剂的浑浊空气。
再睁开时,眼底那深潭般的冰冷之下,燃起了一丝近乎疯狂的决绝火苗。
机会,是自己撕出来的。
即使要用指甲,用牙齿,也要从这铜墙铁壁上,抠出一道裂缝!
我收起本子和铅笔头,将那些宝贵的“垃圾”重新藏好。
推开隔间门,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双手,也冲刷掉脸上可能泄露情绪的痕迹。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麻木、属于“苏晚”这个清洁工的脸。
推起清洁车,嘎吱嘎吱的声响再次响起。
我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重新融入宏达证券这片喧嚣而绝望的泥潭。
目光扫过交易大厅里那些或焦虑、或麻木、或绝望的面孔。
猎物,往往就藏在猎人的盲区里。
我的目光,最终停留在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散户交易终端上。
屏幕幽幽地亮着,停留在一个无人问津的、代码陌生的冷门股界面。
它的走势,和我笔记本上某个模糊的标记,似乎有着某种微弱的、难以言喻的呼应。
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角落挪去。
5 暗河奔流交易大厅的荧光灯在凌晨三点仍执拗地亮着,将ST宏达的K线图照得泛着幽蓝。
我蹲在终端机旁擦拭地板,目光却像焊枪般熔在屏幕上——这只连续跌停十七天的股票,此刻在跌停板上竟出现了罕见的百万手托单。
拖把划过地面的水渍在灯光下蜿蜒成河,倒映着我藏在清洁工帽阴影里的瞳孔,那里面正翻涌着与五年前监狱夜审时同等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