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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发表时间: 2025-06-22

心里的小人又吵起来了。

不是为周怀礼——她早就下定了决心远离周家,她真正犹豫的是周父,周闻知。

周闻知是弹道学专家,留美多年,造诣颇深,可以说,一个人顶一个连。

他的价值,可想而知。

让他在实验室里争分夺秒才是人尽其用,如果因为某些意外导致他只能被批斗下放,一分一秒都是华国的损失。

余家村里那么多落难的专家教授,这些年来远离书本,远离知识。执笔研究核聚变的手被迫拿起锄头,满腔学识与抱负在日复一日的农活中被消磨。

历史长河滚滚向前,多少天才被湍急河水冲刷掉了棱角,从豪情,到悲愤,再到平庸。

而奔腾的长河,也将逐渐变成一潭死水。

余自芳十岁的时候,浩劫来临。她跟在爷爷身边,几年来目睹的人间惨剧数不胜数。

余家祖上也是士族大族,号称范阳章氏。

民国时期,为了生存,偌大的范阳章氏四分五裂,断尾求生。

大房是嫡长子,建设祖国,活跃在权力巅峰。

二房是嫡次子,移居宝岛,做两手准备。

三房是嫡幼子,出国寻求生机,创造资本。

四房是庶出,但其母是嫡母的陪嫁丫鬟,因此也继承了零星祖产,隐姓埋名,作为后手。

余自芳的爷爷就是四房,本名章润,后改名余大根,在战乱年代南迁的时候,遇到日军,血战之下,家仆十不存一,等新中国成立后,跟在身边的只有三个侍卫,和一个贴身丫鬟。

找到适宜的位置后,四人结拜,对外称是亲兄弟,又收了些流民,慢慢的形成了现在的余家村。

而唯一的丫鬟,挽枝,则嫁给了余大根,对外称作夫妻。

山里的日子虽艰苦,但在余大根的治理下,还算民风淳朴,尤其是新中国成立、土地改革后,大家都很有奔头。

浩劫发生时,余家村因地处深山,未受波折,但在权力中心的大房章氏却很是被动,后来秘密联系上了余大根,两兄弟借助地形便利,光明正大的带回来许多“改造分子”。

余家村虽说姓余,但也只是余大根为了好管理取得名字,实际上里面大多是战乱时期的流民,来自天南海北,各种姓氏都有。因为受到了余大根的庇护,所以家家户户对余家都很尊重。

但人心隔肚皮,帮助“改造分子”这种会祸及全家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让外人知道。当时余自芳年纪小,又是个女孩子,还早慧,平时余爷爷不太方便行事的时候就是她在打点。

因为行事稳妥,多年来从未出纰漏,时间长了,也得到了他们的信任,许多教授都把她看作自家子侄。

和这些人接触多了,余自芳耳濡目染学到不少,后来见她确实有天赋,不忍明珠蒙尘,纷纷倾囊相授。

可以说,余自芳能有今天的成就,与这些人背后的付出密不可分。

正因如此,余自芳才清楚知道这些人的心酸与不易,能真切感受到他们的消沉与颓废。自己只是学了些许皮毛而已,这些真正有大才之人却不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实在令人痛心!

余大根经常望着他们劳改的方向叹息,道,这群人若是不荒废时光,现在能创造出多少价值啊!

每每想到这里,余大根都为他们感到心痛!

所以,余自芳更不忍看到有识之士遭罪。

这不仅仅是个人的损失,更是国家的损失。

她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余自芳两只手搅在了一起,心想自己虽然下定决心远离周家,但这决心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

她犹豫的是,梦里周家下放是因为婆媳吵架的时候,有邻居小孩扒窗户偷听,结果意外看到了外文书。这一次,没有“自己”去搅和,还会发生这种事吗?

或许会,或许不会。

她不能保证。

但这不妨碍她多说两句暗示一下。

车窗起了雾气,本来清晰的视野变得模糊起来,余自芳后知后觉,原来周怀礼先前未开暖气。

此刻,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真的是个非常细心的人。

周怀礼在短暂的沉默后,先提起话题,“余同志,据闻你在机械领域研究颇深,难怪对汽车供暖抱有浓厚兴趣。”

余自芳顺着他话道,“我也只是才毕业,谈不上深入,只是没见过,有些好奇而已。”

“你太谦虚了。”

周怀礼礼貌笑笑,简单介绍了一下。

“吉普车主要是为了军事用途,设计时很少考虑舒适性,这个型号装配暖气系统,也是为了保证寒冷环境下车内人员的作战能力。你别看这车保养的很新,实际上已经有八年历史了,之前上过战场,被砸了个大窟窿,容易出毛病,才转到后勤。这可是个光荣的退伍‘老兵’。”

余自芳道,“难怪我坐着这么平稳呢,原来是老兵同志,退伍也要发挥余热,我是不是该给它写封表扬信?”

这女同志说话还怪有意思的,周怀礼忍俊不禁,“当然可以,多说点好听的话,它爱听!”

余自芳没想到他也开玩笑,有些惊异的看了他一眼。

周怀礼起了谈性,“别惊讶,就像你和机器待久了,会发现机器有灵性一样,我车开久了,就觉得车有灵性。你要是说它两句坏话,它立马就抛锚给你看,反过来,夸夸它,可能马上又好了。”

余自芳眉头动了两下,很认可。

就像每次巡检遇到问题的时候,师兄总是抓耳挠腮,而自己却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这些机器在自己眼里就是有生命的。

虽然不会说话,但机器们却能用自己独特的“语言”来与她交流。

刚开始的时候,师兄们总问自己是不是有诀窍,余自芳只能纳闷的反问他们: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还需要诀窍吗?

时间久了,几位师兄也不想自取其辱了。

他们已经明白,有些事情就是看天赋的,不必过于强求。

余自芳对周怀礼简直刮目相看了,“我也这么觉得,这车保养的很新,你们是不是经常赞美它?”

“不止。”周怀礼想起那帮兄弟们,笑出了声,“前两天有个新兵,刚学了驾驶拿到证,结果头一次开这车就抛锚了,给他急的啊,都给跪了!”

“啊?”余自芳瞠目结舌,但转念一想,他们山里刚引进脱谷机的时候,就有村民跪在地上直呼神迹,也就不奇怪。

周怀礼笑,“也是这车狭促,他磕了三个头以后再启动,居然好了!”

余自芳:?

她头上缓缓冒出个问号。

真嘟假嘟?

“他现在每天早晚给车爷爷请安,还要——”

“咔——”

话未说完,吉普车突然一阵抖动,停了。

周怀礼习以为常,正经道,“......嗯,看来这车不乐意被说小话,都使小脾气了。”

余自芳:“......”

但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就在车上,外面冷,我下去看看。”

周怀礼交代后,从后备箱拿出工具箱,刚打开引擎盖,就看到余自芳也下来了,眼神亮晶晶的盯着里面黑不溜秋的发动机。

周怀礼愣了一下。

没想到会有女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余自芳发现他始终没动手,还以为他不知道,不由伸手指了指,“刚刚有很明显的抖动,可能是发动机舱的问题,先看看吧,希望只是小问题。”

“没想到你对汽车也很有见地。”周怀礼回神,戴好劳保手套。

余自芳谦虚道,“一点皮毛罢了。”

周怀礼打开发动机舱检查一通后,发现是支架松动了,幸好是小毛病,调整好后,车也就开动了。

“余同志,你这可不是一点皮毛啊,光靠听声音就能听出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难道,你也学过驾驶?”周怀礼惊奇道。

司机在学习时往往还需要培训常见的汽车维修知识,就是为了防止突发状况。但眼下的司机可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更何况是位女同志了。

不是他看不起女同志,而是现实就是如此。

余自芳摇头,“没有。上学时,老师带着我修了几台车,只是碰巧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周怀礼更诧异了。

他真心实意道,“你一定会成为机械领域的专家。”

从小,周怀礼就遇到过许多天才,这些天才往往有个特点,就是在自己的领域内直觉非常敏锐。

这就是天赋。

这份直觉让他们能更靠近真理。

这位余同志在炼钢厂,真是可惜了。

这么想着,周怀礼已经准备回去跟父亲提一下了。

任何有天赋的人,都不该被埋没,否则,便是国家的损失。

余光里,他瞥见余自芳自信的笑了,“那就承你吉言了。”

周怀礼被这笑容惊艳到了。

出于教养,以及从小成长的经历,他很少关注女同志的容貌,但这一刻,至少这一刻的余自芳,在他眼里闪闪发光。

特别是那双眼睛,生机勃勃,里面闪烁着思想的光芒。

生命有长短,思想无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