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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林薇站在办公桌前,脸色凝重地点点头:“是的,砚姐。
前期市场反馈数据……非常漂亮,简直是现象级。
但最近半年,我们接手的几个医疗纠纷尽职调查案,不约而同都指向了它。
患者症状高度相似,严重的心血管不良反应,甚至……”她顿了顿,声音压低,“……有几例猝死,时间点都在服药后不久。
蹊跷的是,辉瑞公开的不良反应数据库里,这些案例要么被模糊处理,要么……完全找不到记录。”
“被吃掉了。”
我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巨大的商业利益面前,人命有时轻如草芥。
一股混杂着愤怒与冰冷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家属和医生那边呢?
原始病历?
处方记录?”
“阻力非常大。”
林薇的声音带着挫败感,“辉瑞的法务团队像铜墙铁壁。
涉事医生要么被施压封口,要么被优渥的‘科研合作’条件收买。
家属……大多接受了高额、附带苛刻保密条款的赔偿协议。
我们找到的几个愿意发声的,手里的证据链也非常薄弱,根本经不起对方顶级律师团的质询。”
她叹了口气,“感觉像在推一堵看不见的墙,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
我靠在宽大的椅背上,闭上眼。
脑海中闪过晚宴上张总监那虚伪谄媚的脸,闪过辉瑞女总裁陈岚在各种财经杂志封面上那副掌控一切、无懈可击的精英形象,最后定格在地下停车场,傅司予那双仿佛能穿透灵魂的眼睛——“正在从里面崩塌”。
省心?
和聪明人共事省心?
可眼前这盘死局,需要的不是省心,是破局的利刃。
辉瑞构筑的堡垒太过坚固,常规的调查手段如同隔靴搔痒。
人人都给自己留了后路——辉瑞高管留了推卸责任的后路,涉事医生留了保全自身的后路,那些签署了保密协议的家属也留了拿钱消灾的后路。
有退路,就有妥协,就有无尽的扯皮和拖延。
最终的结果,就是真相被永远掩埋,错误被粉饰太平,而代价,则由那些无辜逝去的生命和他们的家庭默默承担。
这违背了我的铁律。
错误的代价,绝不能由纠错者来付,更不能由受害者永世背负。
必须断其后路。
一个冷酷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淬火的刀锋,清晰地浮现出来。
让堡垒从内部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