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只映照着一个林清浅的眼睛,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徒劳地张了张嘴。
他仿佛没看到我眼中瞬间碎裂的光,或者说,看到了,却毫不在意。
他继续用那种陈述公事般的、毫无波澜的语气说道:“你的配型结果出来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牢牢锁住我,“很合适。”
<“很合适”三个字,轻飘飘地从他口中吐出,却像三把沉重的铁锤,狠狠砸在我的天灵盖上。
嗡——脑子里一片空白。
所有的感知都离我远去,只剩下小腹深处那片空荡荡的、代表着失去的剧痛,和眼前这个男人冰冷无情的脸。
肾脏移植?
给林清浅?
用我刚刚流掉他的孩子的身体?
荒谬!
残忍!
灭绝人性!
一股冰冷的怒意混杂着灭顶的绝望,猛地从脚底直冲头顶,瞬间冲垮了所有的麻木和虚弱。
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撑起身体,嘶哑的喉咙发出破碎的、近乎野兽般的低吼:“傅承砚!
你疯了?!
我才刚刚……”剧烈的动作牵扯到小腹的伤口,尖锐的疼痛让我瞬间弓起身子,冷汗涔涔而下,后面的话被剧痛生生掐断,只剩下急促而痛苦的喘息。
他看着我痛苦蜷缩的样子,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深沉的、令人心寒的漠然。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将我完全覆盖。
“刚刚流产?”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唇边那抹残忍的弧度加深了,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像四把淬了剧毒的匕首,狠狠地捅进了我心脏最深处,然后残忍地搅动。
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在这瞬间凝固,四肢百骸只剩下刺骨的冰冷和灭顶的绝望。
我抬起头,透过被冷汗模糊的视线,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英俊却如同魔鬼的脸。
那双曾让我沉溺、让我以为找到了归宿的眼睛,此刻幽深得像寒潭,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的绝望,却激不起他眼底一丝一毫的涟漪。
“清浅等不起。”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这是你欠她的。”
“我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