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排放着,袅袅升腾的白汽模糊了中间那道无形的界线。
我们挤坐在一张小小的塑料矮凳上,肩并着肩,腿挨着腿。
塑料叉子搅动着碗里的面条,发出轻微的声响。
“啧,这肉丁,又缩水了。”
林哲用叉子尖挑起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脱水牛肉,对着灯光煞有介事地研究,嘴角却噙着笑,“陈晓梦同志,你说,等咱们真办婚礼那天,蛋糕得定什么口味的?
必须得用真材实料,起码得像拳头那么大的草莓才够意思吧?”
他侧过头看我,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亮晶晶的,带着一种近乎孩子气的期待,仿佛那场遥远而盛大的婚礼,就在这碗泡面的氤氲热气里触手可及。
“噗——”我忍不住笑出声,热汤差点呛进气管,“林哲同志,一碗三块五的泡面就让你膨胀成这样了?
还拳头大的草莓?
我看你是被甲方虐傻了,梦里啥都有。”
嘴上调侃着,心里却像被温热的糖浆包裹着,甜得发软。
那些关于未来的、带着廉价泡面味道的幻想,是我们在这座庞大城市冰冷的钢筋水泥丛林里,彼此取暖的唯一篝火。
那时我们年轻得无所畏惧,以为相爱便是披荆斩棘的利剑,足以劈开所有横亘在“我们”与“未来”之间的障碍。
我们甚至不知道,林哲这个普通的名字背后,还藏着一个足以压垮一切甜蜜的重量——他是“启晟”集团,那个庞大跨国商业帝国唯一的、隐姓埋名体验“人间疾苦”的继承人。
直到那扇沉重的、带着冰冷黄铜把手的门被推开。
那是一个阳光过分灿烂的午后,连空气中悬浮的微尘都带着金色的光晕。
我刚刚结束一个漫长而疲惫的客户会议,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回到我们那个小小的设计工作室——一间由公寓客厅改造的、堆满布料和人台的空间。
林哲不在,大概是出去跑材料了。
门铃响得突兀而执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我以为是哪个性急的客户,胡乱整理了一下头发就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女人,让门口那片过于明亮的阳光都瞬间失去了温度。
她穿着一身剪裁无可挑剔的米白色套装,颈间系着一条丝质的、颜色幽深的丝巾,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精心打理过的光泽。
她的面容保养得极好,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