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牢牢固定在里面、被小心折叠成极小方块的、早已泛黄变脆的纸片。
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随即又以近乎疯狂的频率撞击着胸腔，带来一阵窒息般的闷痛。
巨大的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眼前阵阵发黑。
就是它。
那张支票的残片。
当年被我撕碎，带着绝望和愤怒扬撒在冰冷地板上的，属于屈辱和终结的凭证。
在亲手缝制这件婚纱，编织这个心形锁扣的无数个深夜里，在那些被回忆啃噬得无法入眠的时刻，在一种近乎自虐的冲动驱使下，我像一个偏执的守墓人，将最大的一片、印着半个冰冷签章和几个扭曲数字的残骸，小心翼翼地折叠，然后，用最细密的针脚，将它藏进了这个象征着爱情与承诺的锁扣最深处。
这是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墓志铭。
埋葬着一段无疾而终的爱情，埋葬着一个女孩所有的不甘、愤怒、绝望和……最卑微的、无法割舍的纪念。
它像一个隐秘的诅咒，也像一个孤独的祭坛。
我以为将它封存，就能将过去彻底埋葬。
我以为远走他乡，就能让时光冲淡一切。
我以为五年的尘封，足以让那点残骸化为齑粉。
直到刚才，那个被他牵着的小天使，用稚嫩的手指指向这件婚纱。
直到他凝视着它，用那样温柔而笃定的语气说：“妈妈穿这件，最美。”
直到此刻，我的指尖，再次真真切切地触碰到这冰冷、脆弱、带着岁月尘埃的残骸。
“Chen？
Tu vas bien？
Tu es toute pâle…”（陈？
你还好吗？
你脸色好苍白…）助理索菲担忧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小心翼翼地响起。
所有的声音——索菲的询问，展厅的喧嚣，巴黎的心跳——都在这一刻被无限拉远、模糊，最终彻底消失。
世界陷入一片绝对的、真空般的死寂。
一直死死压抑在眼底的滚烫液体，终于冲破了最后一道堤坝。
它们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眼前璀璨的灯光、洁白的婚纱、以及橱窗外那个繁华而陌生的世界。
泪水沿着冰冷的脸颊无声地、汹涌地滑落，大颗大颗地砸在冰凉的地板上，洇开一小片一小片深色的、无人看见的印记。
我没有抬手去擦。
我只是背对着所有人，背对着整个喧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