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留言,没有纸条。
只有一种被彻底掏空、被无情抛弃的巨大恐慌感。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客厅角落那个塑料垃圾桶的底部。
出门前,他明明记得里面是空的。
此刻,桶底似乎有点白色的东西。
他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掀翻了垃圾桶!
几张揉皱的废纸和烟头滚落出来。
其中,有一小片被揉得不成样子的硬纸片。
他颤抖着手捡起来,用力展开。
那是一小截被撕下来的火车票根。
字迹模糊,沾着污渍,但始发站“广州”和终点站“北京”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北京…北京…”陆峰喃喃自语,眼睛瞬间布满血丝。
他猛地攥紧了那张小小的纸片,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脸上所有的懊悔、痛苦瞬间被一种被背叛的狂怒和不顾一切的偏执取代。
“张文静!
你带着我的儿子跑?
你他妈敢跑?!”
他像一头彻底失控的野兽,发出一声困兽般的低吼,抓起椅背上的外套,甚至顾不上换鞋,就一头冲出了房门,冲进了广州湿冷的晨雾里。
他要追!
立刻!
马上!
去北京!
把属于他的人抓回来!
几天后,风尘仆仆、双眼布满血丝的陆峰,站在了北京站巨大而混乱的广场上。
刺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远胜广州的湿冷。
他茫然四顾,汹涌的人潮像永不停歇的河流,每一个陌生的面孔都带着匆忙和漠然。
巨大的绝望感瞬间攫住了他。
北京城像一头无边无际的钢铁巨兽,他该去哪里找?
大海捞针!
他像没头的苍蝇,凭着记忆里文静可能有的那点“手艺”线索,开始在偌大的北京城里漫无目的地寻找。
他跑遍了听人说起过的、可能有裁缝活计的服装厂、小作坊聚集区,在尘土飞扬的工地外围徘徊,甚至闯进过几家管理混乱的保姆介绍所……每一次满怀希望地询问,换来的都是摇头、警惕的目光和冰冷的驱赶。
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
住最便宜的大通铺,啃最硬的冷馒头。
疲惫、焦虑和被拒绝的屈辱像毒藤一样缠绕着他。
他开始怀疑那张车票根是不是文静故意留下的障眼法?
是不是她根本没来北京?
巨大的城市像一张冷漠的网,将他困在其中,一点点消磨掉他的愤怒,只剩下越来越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