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架前,失手打翻了烛火。
那火苗瞬间沾染到帐子上,绣被也烧成了破烂。
他们不着寸缕,慌张地抱在一起。
我没躲,只是心底很冷。
“沈明,我父亲是为了救第一次上战场的你,死在北疆的。”
“然后我哥哥在扶棺路上,中流矢而亡。”
“母亲悲痛过度,犯了心疾。”
“就剩下我一个孤女!”
“你说你愧对我,要一辈子对我好。”
“成婚那日,你还留了一张字条,此生定不相负。”
我说着,泪水在眼眶打转,却迟迟不肯流下。
我好可怜,拿着过去稀薄的情义,挽回一个早已不属于我的人。
他果然无动于衷。
甚至只有嗤笑。
“谢柔,你可真不要脸。”
“我从来就不欠你家什么。”
“难道是我逼你父亲救我吗?
谁知是不是你家为了攀附我的把戏!”
“滚出去!”
“你不配再待在侯府。”
秦烟望着我,一副矜怜而不屑的表情。
“可怜的内宅女子,真把一个男人当做天地了。”
“瞧瞧,还死活赖着不肯走。”
“果真是离了男人,就挣不到一点生计?”
她冷笑,似乎又要再夸耀几句自己的军功。
我终于忍不住,端起地上的灯烛,往他们身上砸。
“你们过吧。”
“你们会遭报应的!”
4我在滂沱大雨中回了小院。
秦烟欺负我,派人把屋里能用的东西都拿走了。
就剩一堆干草褥子,杯子都破了口。
一应物件,连下人都嫌脏。
我崩溃地坐在门槛上,发现婢女也不见了。
三年间我习以为常的一切,沈明想收,便如此轻易地收走。
我太没用了。
雨越下越大,我淋着雨,忽然就不想进屋。
如果我感染风寒病死了,沈明会多看我一眼吗?
还是给我裹一卷草席,随便扔出府去。
就沉在朱雀桥下的沟渠?
<我哭着,早已分不清脸上是雨还是泪。
屋里却走出来一个摇摇欲坠的人,把棉被扯在我头上。
“进来。”
我莫名其妙地跟他进了屋。
明明是我的院子,他倒像个主人似的,自己拿破碗喝水。
他把用过的碗递给我:“你嘴唇很干。”
我愣住,眼神难免流露出一丝嫌弃:“谢谢,我不喝。”
他顿住,挑眉看我。
“等我走了,会给你一笔钱。”
“以你如今的处境,想必是需要的。”
我没反驳,算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