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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念西风独自凉沈风眠叶千锦无删减全文

寒冬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闻时,你真的要封叶千锦为后?”沈风眠的声音,在御书房内显得格外清晰。她一身戎装未卸,腰间还挂着染血的佩剑,风尘仆仆地从边关赶回,就听闻了这个消息。闻时头也不抬,朱笔在奏折上批阅:“沈将军,你僭越了。”“立后之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陛下明明知道,她是敌国公主!”沈风眠上前一步,面容沉肃道:“你忘了,她兄长是如何屠戮我大梁子民的?您若立她为后,沙场之上,万千亡魂该如何平息?”闻时终于抬眼,那双曾经温柔注视她的眸子,如今却只剩寒冰:“沈将军,莫不是以为自己立了战功,就能满足一己私欲,对朕的事情指手画脚了吧?”“就算没有千锦,这后位,也与你无关。”沈风眠如遭雷击。在天界时,闻时曾执她之手,许诺生生世世。转世后,他们青梅竹马,一个是皇子...

主角:沈风眠叶千锦   更新:2025-06-24 21: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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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风眠叶千锦的女频言情小说《谁念西风独自凉沈风眠叶千锦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寒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闻时,你真的要封叶千锦为后?”沈风眠的声音,在御书房内显得格外清晰。她一身戎装未卸,腰间还挂着染血的佩剑,风尘仆仆地从边关赶回,就听闻了这个消息。闻时头也不抬,朱笔在奏折上批阅:“沈将军,你僭越了。”“立后之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陛下明明知道,她是敌国公主!”沈风眠上前一步,面容沉肃道:“你忘了,她兄长是如何屠戮我大梁子民的?您若立她为后,沙场之上,万千亡魂该如何平息?”闻时终于抬眼,那双曾经温柔注视她的眸子,如今却只剩寒冰:“沈将军,莫不是以为自己立了战功,就能满足一己私欲,对朕的事情指手画脚了吧?”“就算没有千锦,这后位,也与你无关。”沈风眠如遭雷击。在天界时,闻时曾执她之手,许诺生生世世。转世后,他们青梅竹马,一个是皇子...

《谁念西风独自凉沈风眠叶千锦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闻时,你真的要封叶千锦为后?”

沈风眠的声音,在御书房内显得格外清晰。

她一身戎装未卸,腰间还挂着染血的佩剑,风尘仆仆地从边关赶回,就听闻了这个消息。

闻时头也不抬,朱笔在奏折上批阅:

“沈将军,你僭越了。”

“立后之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陛下明明知道,她是敌国公主!”沈风眠上前一步,面容沉肃道:

“你忘了,她兄长是如何屠戮我大梁子民的?您若立她为后,沙场之上,万千亡魂该如何平息?”

闻时终于抬眼,那双曾经温柔注视她的眸子,如今却只剩寒冰:

“沈将军,莫不是以为自己立了战功,就能满足一己私欲,对朕的事情指手画脚了吧?”

“就算没有千锦,这后位,也与你无关。”

沈风眠如遭雷击。

在天界时,闻时曾执她之手,许诺生生世世。

转世后,他们青梅竹马,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将门嫡女,也曾月下盟誓。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就都变了。

那个曾经爬上她府上墙头,只为看她一眼的青涩少年,如今竟然能满面鄙夷地说出这种话来。

“闻时……”她声音发颤,心痛得像被刀子剜了又剜,“这么些年,你可曾……爱过我?”

帝王嗤笑一声,龙袍上的金线,在烛光下刺得她眼睛生疼:

“沈将军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我之间不过君臣而已,情谊又从何谈起?”

“朕从未爱过你。”

话音未落,殿门被猛地推开。

叶千锦梨花带雨地扑进来,径直跌进闻时怀中:

“陛下!臣妾听闻,她、她杀了我皇兄!”

“您快告诉妾身,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可便是在此刻,沈风眠发觉——

那放在案几上的木匣不知何时打开了,露出里面敌国皇子狰狞的首级。

叶千锦只看了一眼,便尖叫一声,晕厥过去。

闻时慌忙搂住怀中人,再抬头时眼中已燃起滔天怒火:

“沈风眠!我不是下令告诉过你,敌国皇子是锦儿的亲兄长,不可对他有丝毫冒犯吗?”

这荒谬的话,让沈风眠心生冷意。

“两军交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更何况他侵占我朝国土,屠戮我朝百姓。”

沈风眠挺直脊背,一字一句铿锵道:

“臣杀他,天经地义。”

“放肆!”闻时一掌拍在案上,怒声道:

“朕才是皇帝!是天子!你怎敢如此说话!”

“来人!”闻时厉喝道,“沈风眠目无君上,夺其兵权,打入诏狱!”

侍卫蜂拥而入,擒住她的身躯,刀剑抵着她的喉,将她一步步押了下去。

沈风眠没有反抗,只是在被押走前最后看了一眼闻时。

他正温柔地拍着叶千锦的背,眼神是她熟悉的疼惜——曾经,那都是给她的。

诏狱阴冷潮湿,沈风眠靠在墙角,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

她想起,闻时闯入魔渊,被暗算重伤。

是她不顾天规强行闯进去救他,又剖出半颗心给他才保住他性命。

天帝震怒,罚她下凡历劫。

“神女沈风眠,私助战神,扰乱天规,今剥夺你神力,罚你带着记忆下界历情劫。”

闻时在攻打魔界时滋生心魔,也需要下凡历劫,才能驱散魔气。

与她交好的司命为两人测算,惊声道:

“你此次下凡,正巧碰上天家情劫。”

“若不得战神亲口说‘我爱你’,便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她当时并不害怕,因为闻时紧紧握着她的手说:

“风眠不怕,我一定会找到你。”

“不管是何种身份,我都会爱上你,会对你好。”

转世后,她生在将门,他贵为皇子。

他们一起长大,一起习武,他总说将来要娶她为后。

直到三年前那场大战,他们俘虏了敌国公主叶千锦。

从那以后,闻时眼里,就再没有她了。

沈风眠坐在角落之中,静静垂下了眸子。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的生气已经开始慢慢消散。

最多不过一月时日,也许便要魂飞魄散,身死道消了。

可方才闻时冷漠讥讽的面容,和他说出的那些话,仍像刺一般扎在她的心里。

为什么,在遇见了叶千锦之后,这一切就都变了?




诏狱里,霉灰味混合着腥臭味,弥漫在沈风眠鼻间。

她的仙力正在快速消散,

铁门突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一抹鲜艳的红色闯入视线。

叶千锦穿着大红凤袍站在门口,金线绣的凤凰,在火把照耀下熠熠生辉。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沈风眠,红唇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这不是我们仙界高高在上的神女大人吗?”叶千锦缓步走近,绣鞋踩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细微声响。

“怎么沦落到这般田地了?”

沈风眠猛地抬头,铁链哗啦作响:

“你怎么会知道仙界的事?”

叶千锦蹲下身,涂着蔻丹的手指粗暴地捏住沈风眠的下巴:

“因为——我就是你心爱的闻时战神的心魔啊。”

她凑到沈风眠耳边,压低声音,“你以为噬心蛊是谁下的?”

沈风眠瞳孔骤缩。

她突然想起天界最后一战,闻时确实曾被魔气侵染过心脉……

“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叶千锦站起身,宽大的裙摆故意扫过沈风眠的脸。

沈风眠剧烈挣扎起来,铁链深深勒进皮肉,却纹丝不动。

几日滴水未进,让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铁门再次被打开。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嬷嬷提着油灯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狱卒。

昏黄的灯光下,嬷嬷布满皱纹的脸显得格外阴森。

“沈将军,老奴来给您‘治病’了。”她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沈风眠警惕地往后缩了缩,厉声呵斥道:“滚开!我不需要!”

可几人已经上前来,那狱卒不由分说地按住她的肩膀,另一个粗鲁地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

一碗黑糊糊的药汁被灌了进来,腥苦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

沈风眠立刻意识到,这是加量的软骨散。

“你们……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她的舌头开始发麻,身体也变得虚软无力。

嬷嬷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展开后露出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在油灯下闪着寒光:

“娘娘方才走时吩咐了,要好好‘照顾’我们沈将军。”

她捏起银针,高高刺下——

第一针扎在肩上,尖锐的疼痛让沈风眠闷哼一声。

接着是第二针、第三针……每一针都精准地刺入最痛的穴位。

沈风眠死死咬住下唇,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脏污的囚衣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最后一针。”嬷嬷露出残忍的笑容,举起最长的银针,对准沈风眠头顶正中,毫不犹豫地插了进去。

“啊——!”

银针刺入的瞬间,剧痛如惊雷般劈开天灵盖。

沈风眠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再次恢复意识时,一双绣着金龙的靴子映入眼帘。

沈风眠艰难地抬头,看见闻时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风眠,你太让朕失望了。”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千锦好心来看望你,你竟敢折辱皇后。”

沈风眠强撑着坐起身,断裂的肋骨刺入肺叶,让她又咳出一口血:

“闻时……她不是叶千锦……她是你的……”

“住口!”闻时突然暴怒,一脚踹在她肩上。

“谁准你直呼皇后名讳!”

沈风眠被踹得撞在墙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她抬头看着这个陌生的帝王,试图从他眼中找出一丝往日的温情,却只看到一片冰冷。

“陛下,臣妾好怕……”叶千锦不知何时出现在牢门口,梨花带雨地扑进闻时怀里。

“臣妾分明只是想来看看姐姐,怕她一个人在狱中过得不好,没想到……”

“她却说是臣妾夺去了您的宠爱,恨不得将妾身除之后快,才能解心头之恨。”

闻时立刻柔声安慰,轻拍她的后背,转头看向沈风眠时,却又恢复了冷酷:

“朕没想到,你竟然真的阴损狠毒至此。”

“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真的不会悔改了。”

他抬手轻轻摆了两下示意,两个狱卒立刻抬着烧红的烙铁走来。

通红的铁块在黑暗中发出骇人的光,热气将周围的空气扭曲,甚至让人疑心能看到热浪。

“不要……闻时……”沈风眠摇着头往后退,铁链哗啦作响。

可她身体虚弱至极,方才被针扎的疼痛也还未散去,甚至轻轻挪动一下,便传来尖锐的刺痛感。

“行刑。”闻时冷漠地打断她,毫不犹豫下令道。

烧红的烙铁狠狠摁在胸口,皮肉烧焦的滋滋声,伴随着诡异的焦臭味,在牢房中弥漫。

沈风眠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再次昏死了过去。

昏迷中,她恍惚回到了天界。

闻时战神一袭银甲,正向她伸出手:“风眠,跟我走。”

他桃花眼中深情无限,好似还是那个同她相伴数千年的俊美神君。

一时间,沈风眠几乎忘了这几日被折磨的痛苦,欣喜地想要握住那只手。

可就在这时,画面陡然碎裂成漫天星尘——




一桶冰水当头浇下。

沈风眠猛地惊醒,刺骨的寒意让她浑身发抖。

水珠顺着发梢滴落,让她未愈合的伤口传来尖锐的疼痛感。

“醒了?”

闻时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他端坐在牢房门外,明黄色的龙袍在昏暗的诏狱中格外刺目。

叶千锦红唇微扬,神情柔媚地依偎在他怀中。

“只是炮烙之刑法,还是太便宜你了,来人,取鞭来!”

狱卒立刻捧上一条乌黑的鞭子,鞭身上布满细小的倒刺,在火把下泛着森冷的光。

“先赏沈将军五十鞭。”闻时轻描淡写地下令,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朕便在此亲眼看着沈将军受刑,看看沈将军是不是同朝中民众所言,傲骨铮铮,是个不屈的铁娘子。”

“打!”

下一瞬,破空声响起。

“啪!”

第一鞭落下,倒刺撕开沈风眠单薄的囚衣,在她背上留下一道血痕。

沈风眠咬紧牙关,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

“啪!”

第二鞭接踵而至,这一鞭已经打得她皮开肉绽,鲜血顺着脊背流下,在石板上汇成一滩。

就在这时,牢狱之外,突如其来的喊声打断了行刑。

“陛下!求您开恩!”

沈风眠艰难抬头,看见自己昔日的副将们被押了进来。

为首的陈副将额头磕得鲜血淋漓,素日里坚毅的面庞上,如今满是哀切之色:

“沈将军为国征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怎能为了一介敌国质子滥施私刑于她?”

“也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吗?!”

闻时冷笑一声,目光森然道:“擅闯大狱,对朕出言叫嚣……你们是要造反?”

“朕看,你们在边疆呆了几年,已经全然忘了自己是天家臣子了吧……莫非真忘了自己是效忠于谁的不成?”

“臣等不敢!”众将士惶然跪了一地,将身子低低俯下,恳切道:

“我等只是……只是实在不忍见得忠臣受辱。”

“只求陛下看在沈将军曾救过您的份上,饶她一命吧!”

然而,这番话丝毫未曾打动面前高高在上的男子。

随着话音落地,他的神色却变得越发阴沉莫测,终于——

“着朕命令,将他们尽数拖下去。



黎明时分,大军在晨雾中拔营。

沈风眠被铁链拖出囚车,押送到了闻时身旁。

她眯起眼,看见闻时一身戎装,端坐在汗血宝马上。

长眉入鬓,模样还是一如既往的矜贵俊美,只是眸中神色却冷淡至极。

“来人,牵马来。”

闻时一声令下,侍卫立即牵来了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

马儿高昂着头,四蹄矫健,正是西域进贡的千里良驹——“狮子骢”。

“不知沈将军可还记得这匹战马?”闻时用马鞭,轻佻随意地抬起了沈风眠的下巴。

“你凯旋时,朕说过要论功行赏。”

沈风眠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垂下了眸子。

她当然记得。

边境大战告捷,传急报回京城,闻时大喜,在庆功宴上亲口许诺,要奖赏她。

而这匹马,是她一直想要的。

“既然如此,沈将军便上马吧。”闻时收回马鞭,声音骤冷。

沈风眠心中一沉,但仍艰难地起身挪向马匹。

诏狱里的酷刑让她双腿几乎废了,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她颤抖着抓住马鞍,却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

“砰!”

她还没有来得及翻身,便重重摔在泥地里,周围骤然响起压抑的嗤笑。

闻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嗤笑:“再来。”

沈风眠不肯放弃,再次攀了上去,只勉强能够到马镫。

只差一点,她就能翻过来,但最后仍然不慎滑落。

肋骨断裂处传来剧痛,她蜷缩在地上,大口喘息。

“废物。”闻时冷笑,“来人,把沈将军给捆上去。”

两名侍卫粗暴地架起她,像捆货物一样,将她绑在马背上。

粗糙的麻绳勒进伤口,鲜血很快浸透了单薄的囚衣,沈风眠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出发。”

大军开始行进,马蹄扬起漫天尘土。

沈风眠被颠得五脏六腑辣辣地疼。

可这一切都只是刚开始,在半路修整之时,更多的羞辱接踵而至——

军营中,她的亲信一脉已被赶尽杀绝,余下的,全是当年不服她能以女子之身,登上将军位置之人。

他们的言语羞辱,沈风眠只当作没有听见,可是——

有人用马鞭挑开她衣领,有人往她身上吐口水,更有甚者解开了裤带……

没有人能救她,尽管他们心有忌惮,不敢真的侮辱她。

可那些下流至极的目光和动作,已经让她恶心得想吐。

“别弄死了就行。”

闻时听见了,也只是倚在帐内轻飘飘道,仿佛在讨论天气一般。

士兵们哄笑着散开,只留下沈风眠蜷缩在泥泞中,身上满是污秽。

再次启程时,她已经站不起来了。

闻时骑在马上,下令将她绑在马上拖行,冷眼看着她被拖在队伍最后。

粗粝的砂石磨破了她的衣衫,很快,她全身都变得血肉模糊。

沈风眠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虚软至极,甚至连眼都睁不开。

闻时纵马走在前方的身影,仍然那么高大俊美,那么熟悉。

她情不自禁,想起天界时,他们二人同为天生仙胎,师承青云门下,日日一同修炼,感情甚笃。

想起人间初遇,少年皇子红着脸送她第一把佩剑,墙头马上遥相顾,青涩情谊美好朦胧。

想起战场上,他冒死为她挡下敌军的箭,最后自己卧床修养了半年,才终于痊愈。

可这一切,在那年叶千锦被俘送入宫中后,就都变了!

现在,就算她和闻时说,叶千锦是他的心魔,会影响他的心智,让他变得冷情残忍。

他也不会再信她。

只会以为她在争风吃醋,嫉妒叶千锦的地位。

“听说北境大军已经攻破三座城池了……”

“陛下为何非要带上这个累赘?还要带着她行军,真是费劲。”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要亲手处决她……”

行军第七日,边关的烽火台已隐约可见,沈风眠被拖到闻时马前。

她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皮,几乎浑身浴血。

“看看。”

可闻时似乎根本看不见她的惨状,反而轻佻地用马鞭指向远处的城墙道:

“朕听说,沈将军从前在这里很是威风啊,不知道如今再来到这里,还有没有当年心境?”

沈风眠艰难抬头。

落日余晖中,边关城墙巍峨矗立,那是她用血肉筑起的防线,是千万将士埋骨之地。

她曾经誓死捍卫的地方,如今,却变成了羞辱她的手段。

多么讽刺。

一滴泪划过脸颊,落在满是伤痕的手臂上。

那里曾经有一道疤,是闻时第一次教她射箭时不小心划伤的。

当时他心疼得手足无措,如今却亲手给她烙下更深的伤痕。

沈风眠闭上了眼睛,久久没有睁开,只有泪水从眼角蜿蜒而下。




边关的风裹挟着黄沙,刮得人脸生疼。

沈风眠被粗暴地拖下囚车,双腿早已血肉模糊。

铁链摩擦着溃烂的皮肉,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哎呀!这不是沈将军吗?”

叶千锦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她穿着一身素白襦裙,在黄沙漫天的边关显得格格不入。

还未等沈风眠反应过来,她便快步走来,故作惊讶地看着沈风眠的惨状:

“怎么伤成这样?快让我扶你……”

可那只手伸出来的瞬间,绣鞋精准地踩在沈风眠小腿的伤口上,还暗中碾了碾。

“啊!”沈风眠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

“锦儿!”闻时却丝毫不关心,反而皱着眉头,一把拉过叶千锦道:

“她身上这么脏,你别碰她,小心脏了自己的手。”

叶千锦顺势扑进闻时怀里,泫然欲泣道:“陛下,妾身只是不忍心……”

“没关系,她不重要,朕更想知道的是,你怎么来了?”闻时皱眉,语气却温柔。

“边关危险,你若是不慎出了什么事情,可如何是好?”

“陛下也知道边关危险,为何还要御驾亲征?妾身担心陛下,几乎夜不能寐,因此才一路追来。”叶千锦仰起脸,泪眼朦胧地看着闻时道:

“妾身也想着,如果来到边关,也许能劝劝父皇退兵……”

闻时欣慰地抚过她的发丝,动情道:“锦儿之心,实在令朕动容。”

转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沈风眠时,眼神又冷了下来:

“滚回营帐去,别在这里碍眼。”

沈风眠的双腿已经失去知觉,她尝试了几次,都因身体虚弱而站不起来。

“站不起来,那就爬回去。”闻时冷声道,两人站在一处,宛若神仙眷侣一般。

可看着她的眼神,却都带着冷漠讥讽。

周围士兵发出低低的哄笑,沈风眠垂下眼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拖着残破的身躯,一寸一寸向营帐爬去。

黄沙混着血水,在她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嘲讽声如影随形,沈风眠充耳不闻,只是机械地向前爬着。

分配给她的营帐是最小的,紧挨着马厩,散发着腐臭的味道。

帐内只有一堆发霉的稻草,连张像样的毯子都没有。

沈风眠艰难地翻了个身,仰面躺在稻草上,望着帐顶破洞中露出的一小片星空。

身上各处都疼痛难忍,她甚至不能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白日的那些痛苦便都会涌上来。

夜深了,营地里渐渐安静下来。

突然,帐帘被悄悄掀起,几个黑影摸了进来,带着浓重的酒气。

“嘿嘿,这就是今天来的那个女将军吗?白日里我可看见了,长得可真不错啊……”

“反正陛下也不要她了,正好让哥几个尝尝鲜……”

粗糙的手摸上她的脸,沈风眠猛地睁眼。

即使重伤在身,她仍是身经百战的将军,沈风眠强撑起力气,一个肘击正中来人咽喉,又从三人的包围中挣了出来。

“我呸,这个臭娘们!”

“按住她!老子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一下她不可!”

激烈的打斗惊动了整个营地。

当闻时和叶千锦匆匆赶来时,只见沈风眠衣衫不整地靠在帐角,三个士兵倒在地上哀嚎。

“怎么回事?”闻时厉声喝问。

叶千锦倒吸一口气,娇呼道:

“天呐!沈将军——”

“就算是陛下不立你为后……你也不能堕落至如此境地吧……?”

“您要实在是想……我也不是不能为您寻个世家子弟,至少不要如此……”

沈风眠额头被按着撞出了伤口,血顺着流了下来,她连眼都睁不开,只能强撑着道:

“这三人夜间闯入我的营帐,对我图谋不轨,是我拼命反抗。”

“你为何要如此诬陷于我……?”

可闻时只冷冷道:“住口!”

“我亲眼见到你和这三人厮混在一处,难道还能有假?”

地上横竖躺着的三人也哭嚎道:“陛下明鉴啊,我们本就是被沈姑娘约到这里的……”

“对对对,沈姑娘说,她看不得陛下对叶娘娘好,要找我们来排遣她深夜孤寂,都是她亲口说的。”

闻时的脸色青得可怕,沉声道:

“来人!把这贱人给我绑起来,吊在主帐前!”

粗糙的麻绳勒进手腕的伤口,沈风眠被高高吊了起来。

不知是在谁的授意之下,她面上被用炭灰写下了“贱人”二字。

墨汁混着血水流进眼睛,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她几乎无法睁开眼。

路过的士兵众多,人人都能得见她的惨状,嬉笑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真不检点!还女战神呢!说不定是睡出来的军功!”

“呸!什么女战神,现在可是连条狗都不如!”

“活该!要我说,女人就该待在家里,老老实实相夫教子,哪有女人上战场打仗的?”

唾沫和烂菜叶不断砸在身上,沈风眠闭着眼,像一具没有知觉的尸体。

“你们在干什么?快住手!”

叶千锦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红着眼眶走到沈风眠面前,掏出手帕,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污渍:

“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她?沈将军毕竟……毕竟曾为国征战……”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下方传来窃窃私语声,有人小声嘀咕道:“叶娘娘真是菩萨心肠……”

“是啊,沈将军杀了她兄长,她还能以德报怨……”

“听说陛下已经决定战后正式立后了,要立的正是叶娘娘,这才是真正心怀慈悲、母仪天下的女子啊。”

闻时也在这时掀帐出来,动容地上前来,搂住叶千锦道:

“锦儿,你真是太善良了。”

“你才是朕真正想要的,能够作后宫表范的人选,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陛下,”叶千锦依偎在他怀里,面上的笑容又甜蜜又娇羞。

“放了沈将军吧,她遭受了这么多,我想已经算是受到惩罚了……”

闻时沉吟片刻,挥手道:“来人,放她下来吧。”

绳索松开,沈风眠重重摔在地上,她艰难地抬头,正好对上叶千锦得意的眼神。

那眼神明明白白地写着:

谁才是他真正心爱之人,你现在认清了吗。

“滚回你的营帐去。”闻时冷冷道,目光甚至没有落在她身上,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

“再惹事,朕就让你尝尝当真正的军妓是什么滋味。”

沈风眠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再次爬过嘲笑的人群。

回到恶臭的营帐,沈风眠蜷缩在角落。

如今,她已经不再对闻时抱有任何希望。

她身上的生机,已经在渐渐消散,五脏六腑都溃败得不成样子。

就算没有这些时日的折磨,她剩下的日子,也已经不多了。




黎明前的营帐里,烛火摇曳。

叶千锦披着一件单薄的纱衣,急匆匆地闯进闻时的营帐中。

她的眼眶微红,手里紧紧攥着一封信笺。

“陛下……”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白净秀雅的面容上是说不出的为难之色。

“方才臣妾派人去协商求和的探子带回了一封信,那信里说……”

“说他们为首的营帅可以答应退兵,只是有一个条件——”

“上一战沙场上,沈将军杀了他们不少将士,若我们将沈将军献过去,他们报了当年之仇,便会立即退兵。”

闻时皱眉接过信笺,烛光下,他俊美的侧脸线条紧绷。

那封信上,清清楚楚写着:

交出沈风眠,即刻退兵。

“这……”叶千锦咬着下唇,一副为难的样子道:

“陛下,要不……我们还是选择出兵吧?”

“毕竟——沈将军曾是边关的定海神针,将士们对她也是无不信服,如若我们把她交出去……”

“不要再说了。”闻时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对叶千锦说话的语气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怒意。

“朕才是大梁的皇帝!边关何时需要一个女人,来当‘定海神针’了?”

叶千锦眸中迅速闪过一丝笑意,却佯装被吓得后退半步,眼中迅速蓄起泪水道:

“陛下恕罪,妾身……妾身只是担心将士们……”

闻时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道:

“爱妃不必多虑……沈风眠,朕是一定会交出去的。”

晨光微熹时,沈风眠被粗暴地拖出营帐。

她的双腿伤口还未愈合,被两名士兵架着,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陛下有令,将你交给敌军。”侍卫冷冰冰地宣布。

沈风眠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看向站在高处的闻时:

“陛下?!你知道把我交出去会发生什么吗?”

闻时负手而立,玄色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他们又不会杀了你。”他的声音轻描淡写,仿佛此事不值一提一般。

“不过是拿你出出气罢了,沈将军只要能让对方出出气,就能避免一场战争,我想我们心怀大义的沈将军,不会不同意的吧?”

沈风眠的瞳孔剧烈收缩,简直想要笑出来,怎么也抹不去心中的苦涩。

这个曾经许诺,要保护她一生的男人,如今却亲手将她推向地狱。

她闭上了眼,强忍着心痛,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过。

闻时御驾亲征,带着敌军营门前,敌军将领大笑着迎上来。

那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腰间别着一把弯刀,面上带着狰狞的笑意。

“哈哈哈!大梁皇帝果然识相!”他一把扯过沈风眠的头发,强迫她仰起脸。

“沈将军啊沈将军,没想到吧,上一次你我相见之时,你还那么威风凛凛。”

“这转眼间,就已经变成卑贱的奴婢了。”

“这滋味可好受啊?”

沈风眠屈辱地闭上眼,像是一具失去了生气的人偶。

敌军将领冷笑一声,抽出了匕首,在沈风眠惊恐的目光中,利落地挑断了她的右手手筋。

“啊——!”非人能承受的剧痛感传来,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

“人质已交,你们还不退兵吗?”闻时好似未曾看见这一切一般,冷声道。

“急什么?”敌军将领狞笑着,又抓住沈风眠的左脚。

“我们这气还没有出够呢,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吧?”

很快,又是一刀落下,脚筋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沈风眠痛得浑身痉挛,冷汗浸透了衣衫。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一点声音。

“有骨气!”敌军将领用刀鞘拍打着她的脸,目光讥嘲道:

“可惜啊,从今天起,曾经的女战神就是我们军营的玩物了!哈哈哈哈!”

周围的敌兵爆发出一阵哄笑:

“什么女战神,不过是个娘们!不过长得可是真带劲儿啊。”

“等头儿玩完了,今晚就让兄弟们也尝尝鲜!”

“要我说,那什么狗皇帝也是可笑,大梁的男人都死绝了吗?让个女人上战场!”

闻时的脸色铁青。

他这才明白,敌军不仅是在侮辱沈风眠,更是在羞辱整个大梁,羞辱他这个皇帝!

可是……事已至此,他握紧了拳,沉声道:

“人已经交给你们了,现在,你们该履行承诺退兵了。”

“陛下放心。”敌军将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我们给您准备了一份大礼……”

他哈哈大笑着,拖着沈风眠往营中走去。

还不待闻时反应,一名浑身是血的梁国士兵忽然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慌张哭喊道:

“陛下!不好了!”

“敌军从后方突袭,我军没有防备,被一举杀退五里,现在死伤惨重,已经溃不成军了!”

闻时眸中闪过滔天怒火,猛地拔剑道:“你们竟然敢背信弃义!”

“背信弃义?”敌军将领像拖死狗一样拽着沈风眠的头发,狞笑道:

“陛下不是早知道,我们只是‘出出气’吗?”

沈风眠被拖行在血泥中,模糊的视线里,只能看到离远处闻时阴沉的面容越来越远……




城楼之上,寒风如刀割般凛冽。

沈风眠被一路扯上了城楼,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方才,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拼死挣扎了两下。

那敌军将领从前与她交战过,心生警惕,当即便将她四肢尽数打断。

沈风眠口中不断地溢出鲜血来,几乎要将衣襟浸透。

“沈将军,你可要好好看着,”敌军统帅用包铁的刀鞘,轻蔑地拍打了下她瘦削得可怖的脸颊。

“这可是我精心给你准备的大礼,让你亲眼看看你们大梁士兵,是怎么被我打得落花流水,像丧家之犬一般的。”

城下,梁国军队的阵型果然已经七零八落。

“陛下对这个大礼,可还满意?”敌军将领哈哈大笑两声,高声嘲讽道,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

闻时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发白:

“你们这些背信弃义的小人,惯会使这些奸狠的阴谋诡计!”

“阴谋诡计?”那敌军将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把揪住沈风眠散乱的长发,迫使她抬起头。

“看来,你们还是没有认清局势啊。这种鬼话我族三岁小儿都不会相信了,没想到你大梁天子这么天真,连这都敢相信!”

他狞笑着,露出森白的牙齿。

“我就这么说吧,除非这女人死,还有点可能。”

“不然我们怎么会放弃大好的局势,真的将你们放走?”

沈风眠艰难地睁开肿胀充血的眼睛,往下方看去。

城楼下的战场上,梁国士兵成片倒下,战场上几乎是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而她体内的生机,已经消散到几乎没有的地步。

只有她的神力能够恢复,才能有拯救他们的可能。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沈风眠突然暴起,残破的身躯爆发出最后的力气,生生从铁链的捆束中挣扎了出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那敌国将领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在原地,看着她冲向了城墙边。

“闻时,”沈风眠轻声道:

那声音很轻,说出口的语气也艰涩极了,却奇迹般地传遍了整个血腥的战场。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这些年,你可曾有半分爱过我?”

战场诡异地安静下来,连兵戈相交的声音都暂时停歇。

“哈哈哈哈!”她身后的敌国将领率先爆发出震天的狂笑,笑得前仰后合。

“真是没想到啊,这大名鼎鼎的梁国女战神,竟还是个痴情种!”

“连临死的时候,关心的还是什么爱不爱的,这就是你们大梁的巾帼英雄?”

闻时的脸色阴沉如墨,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沈风眠,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儿女情长的话?”

他握紧染血的长剑,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冰。

“朕最后再告诉你一次,这辈子,朕都不可能爱你!”

沈风眠闭上眼,长睫轻颤。

这样啊……

她转向敌国将领,声音平静得可怕:“是不是我死了,你们就退兵?”

“当然,”宇文烈讥讽道,满是戏谑之色的眸间闪过一丝精光,他拍了拍腰间的虎符道:

“你若是死了,我们立刻退兵,绝不食言。”

沈风眠最后看了一眼闻时。

那个曾经在天界,许诺永生永世保护她的战神,那个与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皇子。

如今看向她的眼中,只有厌恶与不耐。

闻时的玄甲上溅满血迹,也抬头望见了城墙上那个残破的身影。

他心脏突然没来由地抽痛了一下,连手中的长剑都险些脱手。

“记住你的承诺。”

话音未落,沈风眠已经纵身一跃,义无反顾地跳下了城墙!

她那身已经残破不堪的白衣在风中烈烈作响,像是一只受伤坠落的白鹤。

闻时不知怎的,心中划过一抹难以抑制的痛楚,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开口道:

“不——!”

可他的嘶吼声被呼啸的寒风吞没,那道身影仍然往下坠去。

沈风眠的身体在空中化为点点星光,还未触及地面,便消散在凛冽的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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