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回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月光和远处霓虹的微光,在通往天台的楼梯口投下浓重的阴影。
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就倚靠在斑驳的水泥墙上,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他身上穿着一件质地考究的黑色衬衫,但此刻却布满了褶皱,袖口被随意地、有些粗暴地卷到了小臂。
“你谁啊?”
沈清欢的声音带着警惕和一丝被打扰的恼怒,努力掩饰着刚才那一下惊吓带来的心悸。
天台是她的地盘,这个不速之客让她感到不安。
阴影里的人没有回答。
他似乎在看着她,又似乎只是望着远处璀璨却冰冷的城市灯火发呆。
过了几秒,他才像是耗尽了最后一点耐心,慢慢地、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感,从阴影里踱出来几步,站到了月光能勉强照到的地方。
沈清欢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极其英俊,却也极其苍白的脸。
年轻,带着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青涩轮廓,但眉眼间凝聚的阴郁和浓重的疲惫感,却像一层厚重的冰霜,覆盖了他所有的生气。
他的眼睛很黑,像沉静的夜空,此刻却布满了骇人的、蛛网般的红血丝,眼下是浓重得化不开的乌青阴影。
薄唇紧抿着,没有丝毫笑意,唇线绷得死紧。
最刺目的,是他垂在身侧、自然握拳的右手手腕处。
那里,缠绕着几圈厚厚的、崭新的白色纱布。
纱布的边缘,隐隐透出一丝暗红色的、已经干涸的血迹,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沈清欢的目光被那道刺目的白牢牢攫住。
她见过伤痕,在那个混乱的家里,继父醉酒后的拳脚,母亲偶尔失手打碎的玻璃……但眼前这个少年,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混合着骨子里的矜贵与濒临破碎的绝望、极度压抑又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溃的气息,让她心头莫名地一紧,甚至暂时忘记了自己的烦闷。
他像一件被摔出裂痕的稀世瓷器,明明破碎了,却依旧带着拒人千里的冰冷光泽。
“看够了?”
少年冷冷地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哑,像是砂砾摩擦。
他瞥了一眼她悬在几十米高空、晃荡着的赤脚,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飞快地移开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他此刻心境的亵渎。
“不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