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并不把她当回事的老婆子,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烦请嬷嬷转告管事,我需要几样东西:干净的白布、烧开放凉的水、烈酒、生石灰粉、灯芯草灰,再要几味药——三七、蒲黄、白芨、地榆炭。
若管事为难,便说是我自己要用,生死由命,绝不连累旁人。”
她报出的药名,都是些极为常见的止血、收敛、消炎(以古代标准而言)的药材。
至于石灰粉和灯芯草灰,则是她打算自制最简陋的消毒剂和止血粉。
老婆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料到这个昨日还差点被沉河的“毒妇”会提这些要求,而且说的还头头是道。
她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事儿多”,但还是端着几乎没动的粥碗走了。
沈清璃并不确定东西能否送来。
她在赌,赌萧彻的“兴趣”和王府那点微乎其微的、对“可能有点用”之人的施舍。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煎熬。
左手腕的疼痛一阵阵袭来,肿胀似乎更厉害了,皮肤发烫。
她靠在冰冷的土炕上,闭目养神,尽量保存体力,大脑却在飞速运转,梳理着原主残留的混乱记忆碎片,分析着王府的形势。
午后,院门锁链响动。
进来的不是那老婆子,而是一个穿着王府管事服饰、面容刻板的中年男人。
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厮,手里提着一个不大的包袱。
“沈姨娘。”
管事的语气平淡,带着疏离和公式化,“王爷吩咐了,你要的东西,给你备齐。
只是王府有王府的规矩,你既非医官,也非主子,这些物件药材,按例需折了你的月例银子。”
他将包袱放在桌上,目光扫过沈清璃肿胀的手腕,眼神里并无同情,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你好自为之。”
说完,便带着小厮转身离去,重新锁上了院门。
包袱打开,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甚至比她要求的还要多些,白布是崭新的细棉布,药材的分量也足够。
沈清璃心中微微一松。
萧彻……果然在看着她。
她立刻行动起来。
用烧开放凉的水反复清洗伤口,忍痛挤出一些浑浊的组织液。
将烈酒倒入干净的碗中,点燃,蓝色的火焰跳跃着,她用竹镊子夹着那枚简陋的、临时用竹片削成的“刮勺”,在火焰上反复灼烧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