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蘸取烈酒,小心而坚决地擦拭伤口深处——这是她能想到的、最接近现代消毒的方式。
剧痛让她浑身颤抖,冷汗如浆,牙齿深深咬进下唇,尝到了血腥味。
但她眼神冷静得可怕,动作稳定而精准。
清创完毕,她将生石灰粉与灯芯草灰按一定比例混合(利用其碱性达到一定抑菌效果),小心地洒在创面上。
最后,用三七、蒲黄、白芨、地榆炭磨成的细粉混合,敷在伤口上,再用干净的细棉布重新仔细包扎固定。
做完这一切,她几乎虚脱,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脸色白得像纸,嘴唇被咬破的地方渗着血丝。
但看着被妥善处理过的伤处,她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稍稍松弛了一分。
至少,她为自己争取到了活下去的基础。
接下来的日子,沈清璃如同被遗忘在这座荒凉小院的尘埃。
她严格遵守着“囚徒”的本分,每日只在院中极小的范围内活动,晒晒太阳,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
她按时换药,观察伤口的愈合情况。
幸运的是,或许是消毒做得还算及时彻底,或许是这具身体年轻底子好,伤口没有出现严重的化脓感染,肿胀也在缓慢消退,骨裂的疼痛逐渐减轻。
她唯一的“交流”对象,是那个每日送饭的沉默老婆子。
沈清璃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偶尔用最平淡的语气询问一两句无关紧要的外界消息,比如“天气似乎更冷了”,或是“府里最近好像很忙”。
老婆子大多时候不理睬,偶尔不耐烦地嘟囔一句“侧妃娘娘身子不爽利,王爷请了好些大夫”之类的话。
侧妃柳氏……沈清璃心中冷笑。
那个在河边用淬毒般眼神看着她的女人,那个陷害原主的元凶。
她“身子不爽利”?
是心虚,还是又有了新的算计?
手腕的伤在沈清璃精心的护理下,恢复得比预想中快。
虽然活动依旧受限,但基本的抓握已经无碍。
她开始利用院中有限的资源。
拔掉荒草,平整出一小块土地。
从送来的简单食物里,小心地留下一些大蒜、生姜的碎块,甚至尝试将一些野菜的根茎埋入土中。
她在准备。
准备可能的逃亡,也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风暴。
她像一个潜伏的猎手,在寂静中磨砺着自己的爪牙,等待着那个证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