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用沸水煮过的厚布紧紧蒙住口鼻,只露出一双沉静如寒潭、却燃烧着坚定意志的眼睛。
手腕的伤依旧缠着布条,但已不影响她利落的动作。
“这里!
石灰再洒厚些!
边边角角都不能漏!”
她指着隔离病区与清洁区交界处的泥地,声音透过布巾有些发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几个戴着同样布巾、面露惧色的杂役,在她的注视下,咬着牙将生石灰粉铺洒得更密。
“你!
记录!”
她指向一个识字的年轻管事,“所有进入隔离区送药、送食之人,姓名、时辰、接触时长、出来后是否立刻沐浴更衣、有无不适,必须一一详记!
若有疏漏,唯你是问!”
那管事一个激灵,连忙拿起纸笔,不敢怠慢。
“药棚的火不能停!
清瘟败毒饮、犀角地黄汤、还有我让加的那几味清热解毒的辅药,三班轮换,日夜不停地熬!”
她快步走过弥漫着浓郁药味的临时药棚,看着几十口大锅里翻滚的墨黑色药汁,蒸汽腾腾。
“药渣集中深埋!
处理药渣的人,防护必须到位!”
“沈……沈姑娘!”
一个负责焚烧的管事满脸烟灰,惊慌地跑来,“东角门那边几个婆子……她们不肯蒙面!
说……说憋气!
晦气!”
沈清璃眼神一冷,没有丝毫犹豫:“拿下!
按王爷令,杖毙!
尸体立刻焚烧!
就在东角门外行刑!
让所有人都看着!”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很快,东角门外传来凄厉的惨叫和沉闷的杖击声,随即是人群压抑的惊呼和抽泣。
空气中弥漫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焚烧垃圾的焦糊味,令人作呕。
沈清璃面无表情地转身,继续巡视。
她知道,非常时期,必须用重典!
仁慈,只会让所有人一起陪葬。
她背负不起这样的罪孽。
她的身影穿梭在混乱而有序的王府各处。
在弥漫着恶臭和绝望呻吟的隔离区外,冷静地指导太医调整药方,甚至不顾劝阻,亲自隔着门缝观察重症者的舌苔和眼底;在临时搭建的灭鼠灭蚤队伍前,亲自示范用沸水浇烫墙角缝隙;在分发预防汤药的长队旁,严厉喝止试图插队或抱怨药苦的仆役……她像一个不知疲倦的陀螺,精准地指挥着王府这架庞大的机器,与时间赛跑,与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