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摆了一盘棋。
我一个人,执黑白两子,自己与自己对弈。
棋盘上,黑子大龙被白子围困,看似已是死局。
但我却不急不躁,一步步地,在看似无用的角落,落下棋子,构建外势,暗渡陈仓。
正当我准备落下那枚绝地反杀的关键棋子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置之死地而后生,好棋。”
我心中一惊,猛地回头,却见太子萧景琰,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了我的身后。
他穿着一身玄色的常服,负手而立,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参见殿下。”
我起身行礼。
“免了。”
他摆了摆手,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盘棋,“这盘棋,你已经赢了。”
“尚未终局,何言胜负?”
我答道。
“黑子虽看似被困,实则外势已成。
白子贪功冒进,后防空虚。
只需一招‘穿心’,白子大龙,便会瞬间崩溃。”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棋盘的“天元”之位,轻轻一点。
那位置,正是我下一步,准备落子的地方。
我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这个太子,比我想象的,还要深沉,还要敏锐。
我的每一步,似乎都在他的洞察之中。
“沈才人,棋艺高超,心思缜密,不像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寻常女子。”
他缓缓开口,与其说是夸赞,不如说,是又一次的试探。
“殿下谬赞。”
我垂下眼帘,“不过是些消磨时间的闲趣罢了。”
“闲趣?”
他轻笑一声,“你的棋风,步步为营,招招见血,充满了杀伐之气。
这可不像,是‘闲趣’。”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本宫听闻,十五年前,镇北侯林铮,便最擅长此等‘围点打援,中心开花’的战法。
他曾用此计,在北境,大破敌军三万。”
我的手,在袖中,猛地攥紧。
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
他,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
而且,已经查到了林家。
我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抬起头,迎上他那双探究的眼睛,故作不解地问:“镇北侯?
殿下说的是,那位……谋逆的罪臣吗?”
我说“罪臣”两个字时,每一个音节,都像刀子,割在我的心上。
萧景琰定定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但我的脸上,只有恰到好处的、对一个“罪臣”故事的淡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