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的侧脸上。
光尘在那束光线里安静地舞蹈。
谁也没有再说话。
病房里只剩下输液管里液体滴落的轻微声响,和他逐渐平稳下来的、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空气里弥漫的消毒水味似乎也淡去了,被那股清爽的薄荷气息和一种劫后余生、心意相通的宁静所取代。
这宁静并非无声,它充满了七年时光沉淀下来的千言万语,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巨大满足,充满了无需言说、只需紧握双手便能感知的汹涌暖流。
阳光安静地移动着,将他紧握着我的手指,染上一层浅浅的金色轮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粘稠而缓慢,像一泓被阳光晒暖的蜜糖,包裹着我们。
不需要言语,七年时光里的所有错过、所有猜测、所有无声的凝望和笨拙的靠近,都在这紧握的双手和萦绕不散的薄荷气息里,找到了最终的归宿。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更久。
我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他缠满绷带的左臂上,靠近手腕内侧的位置。
厚厚的绷带边缘,隐约露出一点不规则的、深色的旧痕迹。
那似乎不是新伤,而是一道被岁月覆盖的陈年疤痕。
它的形状很特别,不像普通的划伤或擦伤,边缘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拙劣感?
我的指尖,在他温暖的掌心下,极其轻微地动了动,带着一丝迟疑的探寻。
几乎在同一瞬间,周屿握着我的手,也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点点。
他没有解释,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柔软的枕头里,侧着头,那双刚刚经历过剧痛和昏迷、此刻却异常清亮的眼睛,透过额前凌乱的发丝,深深地、深深地凝视着我。
窗外的天空,彻底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