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里的越野车。
有人似乎在打电话。
然后,我看到一个穿着便装、身材高大的男人,从其中一辆警车的副驾下来。
他背对着我的方向,但那个身形轮廓……我血液瞬间凝固!
是他!
沈确身边那个安保主管!
代号“秃鹫”的男人!
前两次死前,我见过他!
一次是地下实验室,他亲自给我注射的毒素。
一次是护城河边,是他把我扔下去的!
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我。
果然!
不是意外!
是沈确!
第十一次重启,他这么快就发现我了?
而且直接下了杀手?
为什么?!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甚至刻意避开了他!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让我浑身发抖。
怀里昏迷的男人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成了此刻唯一的暖源。
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拖着昏迷的男人,借着荒草的掩护,一点点向废弃厂区更深处挪去。
我不知道拖着他在荒草丛和破厂房里躲藏了多久。
直到警笛声彻底消失,周围只剩下风声和虫鸣。
才敢稍微停下来喘口气。
旁边一堆废弃的工业油桶后面,勉强算个藏身之处。
我把男人小心地放平。
他额角的血还在慢慢渗,脸色苍白得吓人。
必须处理伤口。
我扯下自己棉T恤的下摆,还算干净。
又摸到旁边一个破水槽,锈迹斑斑的水龙头居然还能拧开,流出带着铁锈味的浑浊细流。
勉强打湿布条,小心翼翼地擦拭他额角和脸上的血迹污垢。
冰凉的湿布碰到他额角的伤口时,他身体猛地一颤,眉头紧紧皱起,眼皮下的眼球剧烈滚动。
“忍一忍,马上就好。”
我低声说,动作尽量放轻。
擦掉血污,那道浅浅的旧疤和年轻英挺的眉眼更清晰了。
他长得……很有味道。
不是精致,而是一种带着野性和韧劲的英俊。
擦到他紧握的右手时,我发现他拳头攥得死紧,指关节都泛白了。
费了点力气掰开。
掌心一片血肉模糊,深深嵌着几块碎石子。
是被甩飞出去时,下意识用手撑地磨的。
我心头一紧。
拧干布条,把他掌心的碎石一点点挑出来。
每动一下,他身体就绷紧一分,牙关咬得咯咯响,却始终没醒。
处理完伤口,我累得几乎虚脱,靠坐在冰冷的油桶上。
夜风穿过破败的厂房,发出呜呜的怪响。
恐惧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