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的窃窃私语,辗转难眠。
徐晓红似乎也心绪不宁,翻身的次数格外频繁。
后半夜,贺晚晚在黑暗中悄然起身,如同幽灵般溜出宿舍。
她熟门熟路地避开守夜的狗,绕到知青点屋后那棵老槐树下。
树下阴影里,一个瘦小的身影正不安地搓着手,是村里有名的“快嘴”王婆家的小孙子,狗剩。
“晚晚姐……”狗剩的声音带着点紧张。
“嘘——”贺晚晚将两张带着体温的、皱巴巴的一毛钱塞进他手里,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狗剩,帮姐一个忙,明天下午,照我说的做。
这事成了,姐给你买一整包水果糖。”
她凑近狗剩耳边,快速而清晰地交代了几句。
狗剩捏着钱,听着那诱人的糖果承诺,眼睛在黑暗里亮得惊人,用力点了点头。
第二天,整个青山大队都笼罩在一种莫名的躁动中。
水库支援的名单将在下午公布,这关乎着许多人心中那点渺茫却执着的希望。
徐晓红显得格外活跃,一大早就哼着不成调的歌,特意换了件半新的碎花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期待。
贺晚晚则异常沉默,她埋头干活,锄头挥得又稳又狠,汗水浸透了后背的粗布衣裳,仿佛要将心中翻腾的岩浆都发泄在脚下的泥土里。
午后的阳光毒辣异常,晒得人头皮发烫。
当罗志强像往常一样,四点半准时推着自行车,衣冠楚楚地出现在通往公社的村口土路上时,贺晚晚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她状似疲惫地直起腰,对旁边一起锄草的知青张建军说:“建军哥,我头有点晕,想先回知青点歇会儿,这垄地我明天补上,行不?”
张建军是个老实憨厚的北方汉子,抹了把汗,爽快地摆摆手:“去吧去吧,晚晚,脸色是不太好,歇着去!”
贺晚晚感激地笑了笑,放下锄头,脚步有些虚浮地朝知青点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她迅速拐进一条堆满秫秸垛的岔道,身影没入阴影之中。
她屏息凝神,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定着那条土路。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碎花衬衫的身影,像只警惕的兔子,左右张望了一下,便飞快地沿着田埂,抄近路朝着大队部后面那片茂密的玉米地钻去。
正是徐晓红!
她脸上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