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替闪现。
车子终于一个急刹停在二院急诊门口刺眼的红灯下。
我扔下钱,甚至来不及等师傅找零,推开车门就冲了进去。
深夜的急诊大厅依旧灯火通明,弥漫着消毒水、血腥味和各种药物混合的刺鼻气味。
人声嘈杂,哭喊声、呻吟声、医护急促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混乱而压抑的景象。
我像没头苍蝇一样冲进大厅,目光急切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躺在担架床上的人影。
“陈野!
陈野!”
我焦急地喊着,声音在嘈杂的大厅里显得微弱。
“林晚?”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快步朝我走来,手里拿着登记板,“刚才是你接的电话?
陈野家属?”
“是!
我是他表姐!
他怎么样?”
我冲到护士面前,声音带着哭腔。
“跟我来!”
护士语速很快,转身引路,“伤口严重感染,脓性分泌物很多,高烧40度,送来时有短暂意识模糊,现在用了退烧药和抗生素,稍微稳定一点了,在清创室处理伤口。
需要你签几个字,还有费用……”护士的话语像连珠炮,但我只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他还活着,暂时稳定。
巨大的恐慌稍稍退潮,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沉重的心悸。
我机械地跟着护士走向清创室外的登记台,手指颤抖着在她递过来的各种知情同意书、风险告知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冰凉的笔杆硌着指尖。
签完字,护士指了指清创室紧闭的门:“在里面处理,你可以在这里等一会儿。
处理完会送去留观输液。”
说完,她又匆匆投入到其他病人的忙碌中。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隔着清创室门上磨砂玻璃透出的模糊光影,能隐约看到里面晃动的白色人影和仪器的轮廓。
里面时不时传出压抑的、极其痛苦的闷哼声。
是陈野的声音。
那声音像钝刀子,一下下割着我的心。
他那么骄傲,那么能忍痛的人……此刻却在里面发出这样压抑不住的痛苦声音。
伤口……该有多疼?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无比漫长。
每一分每一秒,都伴随着里面传出的细微声响和消毒水的气味,煎熬着神经。
不知过了多久,清创室的门终于被推开。
两个护士推着一张移动病床出来。
床上,陈野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