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看着刮得挺深,钣金喷漆跑不了……”被称作“老张头”的男人——张建国,身体猛地一哆嗦,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
他抬起那双布满厚茧和老茧的手,徒劳地想去遮挡那道刺眼的刮痕,动作笨拙又绝望。
“对…对不起,老板…实在对不住…”张建国的声音干涩发颤,像破旧的风箱,“俺…俺刚才光顾着躲旁边那辆摩托,没…没留意这边…俺该死!
俺该死!”
他懊悔地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额头,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赵明轩烦躁地甩开他试图靠近的手,眼神冰冷地扫过地上那些不值钱的蔬菜和那辆破旧的三轮车,心里的火苗烧得更旺了。
他掏出手机,对着那道刮痕“咔嚓咔嚓”连拍了好几张照片,闪光灯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对不起值几个钱?”
他冷笑一声,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划拉着,“行,我也不讹你。
4S店定损多少是多少!
该多少赔多少!”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不容置疑:“喂,老陈?
对,我赵明轩。
车在城南集市口这儿让人剐了,你带个师傅过来定个损,现在,马上!”
挂了电话,他双手抱胸,冷冷地睨着眼前这个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男人,不再说话。
灼热的阳光烘烤着地面,沥青似乎都变得粘稠。
空气里弥漫着烂菜叶和尘土混合的闷浊气味,还有张建国身上那股浓重的汗味和泥土味。
周围嗡嗡的议论声像无数只苍蝇,吵得赵明轩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摸出烟盒,叼了一支在嘴里,打火机“啪嗒”一声脆响,蓝色的火苗蹿起,烟雾缭绕中,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显得更加阴沉。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裤袋里那个天鹅绒的小方盒,硬硬的硌着指尖——那是他昨晚精心挑选的钻戒,准备在今晚的晚餐上,给张晓雅一个惊喜。
这意外的一撞,简直像一盆冰水浇在了他滚烫的期待上。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爬行。
张建国始终佝偻着背,像个等待最终宣判的囚徒,偶尔用袖子抹一把脸上混着汗水和灰尘的污迹。
每一次有汽车经过的引擎声,都让他肩膀惊得一耸。
终于,一辆喷着4S店标识的白色服务车在人群外围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