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的染血绣品,嘴里骂骂咧咧:“晦气玩意儿!
沾这么多血!”
另一只靴子也走了过来。
“头儿,这绣架看着是紫檀的,值点钱,抬走不?”
“抬个屁!
这么大个家伙,沉得要死!
没看都染上人血了?
烧了!
连这破图一起烧了!
赶紧的,泼油!”
赵魁不耐烦地吼道。
脚步声又杂乱地响起,接着是液体泼洒的声音,浓烈的火油味瞬间压过了血腥气。
火把被丢了过来!
轰——!
炽烈的火焰如同贪婪的巨兽,瞬间吞噬了垂落的《百子千孙图》!
那承载着父亲心血、寄托着家族希望、此刻又浸满他鲜血的缂丝,在火焰中发出痛苦的呻吟,金线银线在高温下扭曲变形,那些原本憨态可掬的童子,在火舌的舔舐下迅速焦黑、卷曲,狰狞如同厉鬼!
滚滚热浪扑面而来,浓烟呛得我几乎窒息。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
就在火焰即将舔舐到紫檀木绣架的瞬间,求生的本能和心底那团冰冷的恨火同时爆发!
我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幼兽,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从绣架下滚了出来!
身体撞翻了旁边一个倾倒的、盛着染血丝线的竹筐,五颜六色的丝线散落一地,沾上我染血的衣襟。
“什么人?!”
泼油的衙役吓了一跳,厉声喝道。
火光映照下,我浑身是血(有父亲的,也有我自己蹭上的),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污迹和泪痕混合的泥泞,蜷缩在散乱的丝线中,瑟瑟发抖,眼神空洞而惊恐,完全就是一个被吓傻了的、侥幸未死的卑贱小丫鬟模样。
赵魁和钱万贯等人被惊动,目光扫了过来。
钱万贯皱了皱眉,嫌恶地用手帕掩住口鼻。
老太监则眯起那双细长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那目光像是毒蛇的信子,冰冷滑腻。
“哟,还有个漏网的小耗子?”
赵魁狞笑着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头发,粗暴地将我拎起来。
“看着年纪不大,模样倒是……啧啧,洗干净了,说不定还能值俩钱儿。”
他粗糙的手指带着血腥气,在我脸上用力抹了一把,留下火辣辣的痛感。
我强迫自己继续发抖,牙齿咯咯作响,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恐惧的呜咽声,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淌,混合着脸上的血污。
心里那团恨火却在疯狂燃烧,几乎要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