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的“奇女子”。
她苦练歌舞,精研妆扮,更在“不经意”间,将一手家传的苏绣绝技,展露得淋漓尽致。
她绣的帕子、香囊、扇面,成了达官贵人争相求购的雅物,价值千金。
老鸨见她能带来滚滚财源,又识趣地不惹麻烦,便也乐得捧着她,给了她这醉仙楼头一份的清净和体面。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支撑她活下来的,从来不是这虚假的风光。
是掌心里那枚冰冷的、刻着“婉”字的黄铜顶针!
是那根曾深深扎入血肉、提醒着她血海深仇的绣花针!
是母亲那声嘶力竭、浸透血泪的嘱托!
周扒皮……终于来了。
这条当年撕咬沈家最凶的恶犬!
沈绣心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戾气,再抬眼时,眸中已只剩下一片烟笼寒水般的慵懒笑意,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她放下银剪,伸出纤纤玉指,慵懒地抚了抚鬓角,声音又软又糯,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娇嗔:“哦?
县太爷?
他老人家不在县衙纳福,怎么有空光临我们这烟花之地了?”
她尾音拖得微长,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莺歌被她这一眼看得小脸更红,只觉得云裳姐姐真是神仙般的人物,一举一动都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忙不迭地回道:“听龟公说,是专门来求姐姐的绣品的!
好像是……是求一幅《百子千孙图》!
说是要给夫人祈福呢!
礼物抬了好几大箱进来,有上好的云锦、蜀锦,还有金锭子!
老鸨妈妈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百子千孙图》?
沈绣心嘴角那抹慵懒的笑意更深了,像春水漾开涟漪,可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冻彻骨髓的寒潭。
当年沈家灭门,父亲的血,就是浸透了这样一幅《百子千孙图》!
周扒皮,你也配求子?
你也配有子孙绕膝?
好啊,真好。
“百子千孙?”
沈绣心轻轻重复着,声音柔得像叹息,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紫檀木榻沿上划过,像是在勾勒无形的丝线,“这可是极费功夫的活儿呢……县令大人倒是好心思。”
她缓缓坐直了身子,那慵懒的姿态收敛了几分,显出一种认真的风情。
“莺歌,去回了妈妈。
就说……县太爷所求,云裳不敢怠慢。
只是这《百子千孙图》,若要灵验,需得至诚女子以自身灵气日夜滋养绣架,方能引动福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