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庄里的各色绸缎,价格却悄然上涨了一成半。
沈绣心等待的时机,成熟了。
一个飘着细雨的清晨,沈绣心换上一身半新不旧的青布衣裙,用一块素色头巾包住了大半张脸,悄然从醉仙楼的后门离开。
她雇了一辆不起眼的青布小油车,一路出了姑苏城,向城南三十里外,生丝产量最大的“桑梓乡”驶去。
桑梓乡,名副其实。
连绵的丘陵上,遍植着碧绿的桑树,细雨如丝,浸润着桑叶,散发出清新的草木气息。
本该是忙碌的时节,此刻乡间的气氛却有些压抑。
低矮的土坯房前,三三两两的蚕农聚在一起,愁眉苦脸地抽着旱烟,唉声叹气。
空气中弥漫着焦灼和愤怒。
沈绣心让车子停在村口,撑着一把油纸伞,独自走进了村子。
她径直走向村中最大的一户人家,那是桑梓乡的里正,老桑头家。
老桑头六十多岁,头发花白,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此刻正蹲在自家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看到沈绣心这个陌生女子进来,他警惕地抬起头:“姑娘找谁?”
沈绣心摘下头巾,露出一张清丽却沉静的脸。
她没有废话,直接道:“桑里正,我是来谈生意的。”
老桑头上下打量着她,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怀疑:“谈生意?
姑娘莫不是在说笑?
我们桑梓乡现在,只有愁,没有生意!”
“愁钱家的压价?”
沈绣心一语道破。
老桑头脸色一沉,哼了一声,没说话。
“钱万贯压你们两成的价,我便以高出市价一成的价格,收你们手上所有的生丝。”
沈绣心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惊雷落在老桑头耳边。
“什么?!”
老桑头猛地站起身,烟袋锅子差点掉在地上,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绣心,“姑娘,你……你莫要消遣老汉!”
“白纸黑字,现银交易。”
沈绣心从袖中取出一张早已拟好的契书和一锭十两的雪花银,放在老桑头面前油腻的方桌上,“这是定金。
我只要上等生丝。
有多少,要多少。”
老桑头看着那锭白花花的银子,又看看契书上清晰的条款和鲜红的手印位置,呼吸都粗重起来。
高出市价一成!
这简直是天降救星!
“姑娘……你……你是什么人?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