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她的皮肤在惨白的灯光下依然显得细腻光洁,像上好的羊脂白玉。
鼻梁挺直,嘴唇是天然的蔷薇色,饱满而润泽。
更令人无法忽视的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像初春融化的雪水汇成的深潭,此刻正带着一种纯粹的好奇,打量着陈默的工作。
她穿着一身略显宽大的深蓝色工作服,却丝毫掩盖不住那份惊人的美丽和蓬勃的生气。
她的存在,像一颗燃烧的、温暖的小太阳,骤然坠入这间被死亡和消毒水浸透的冰冷墓穴,光芒刺眼得让陈默几乎瞬间失明。
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捂住自己左脸的胎记,动作仓皇又狼狈。
指间还沾着黏腻的油彩和蜡屑。
“我……”他的喉咙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音节,“你…是新来的?”
声音低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嗯!
今天刚报到!”
她抬起头,嘴角扬起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
那笑容干净得不染尘埃,带着一种初生牛犊般的无畏,直直地撞进陈默阴霾密布的世界里,“以后就跟着您学习啦,陈老师!
他们说您是这里技术最好的化妆师!”
她的目光坦然地落在陈默脸上,扫过他左颊那片狰狞的暗红,眼神里却没有陈默习以为常的惊骇、怜悯或厌恶。
那里面只有纯粹的好奇,以及一种近乎天真的、对技艺本身的探求欲。
陈默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像一只被骤然丢进阳光下的、丑陋的穴居生物,他感到一阵眩晕和无所适从。
他慌乱地低下头,避开了那灼人的目光,重新专注于手中的刮刀和蜡块,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陈老师,”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他的窘迫,反而凑近了一些,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干净的皂角清香,冲淡了空气里浓重的死亡气息,“刚才您说颧骨这里要补三克蜡,为什么呢?
是怕塌陷吗?
还有这道伤口边缘,用浅一号的肤蜡打底会不会过渡更自然?”
她指着尸体脸上的裂口,问题一个接一个,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
陈默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指尖却依旧冰凉。
他用最简洁、最专业的话语回答她的问题,声音低沉而平稳,试图掩盖内心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