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习惯性地皱起,像被什么东西困扰着,“我说你小子,最近怎么回事?
老一个人对着那张空台子嘀嘀咕咕什么呢?
魔怔了?
赶紧的,那边等着呢!”
陈默正专注地调配着一款用于遮盖严重淤血的油彩,听到老张的话,握着调色板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没有抬头,只是低声应道,“知道了,张师傅,马上过去。”
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波澜。
老张狐疑地又看了他一眼,目光再次扫过那张空荡荡的、只有陈默一个人“使用”的化妆台,摇摇头,嘟囔了一句“神神叨叨的”,便转身带上了门。
化妆室里恢复了寂静。
陈默放下调色板,转过身,目光自然而然地投向身旁那张空着的台位。
夕阳的光线从高窗斜射进来,恰好落在空台冰凉的金属表面上,反射出刺目的光斑。
“老张就那样,心直口快。”
他对着那片空气,声音放得异常柔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和解释的意味,<“不用在意。”
他顿了顿,像是在认真倾听某个无声的回应,嘴角甚至牵起一个极淡的、转瞬即逝的弧度,“嗯,我知道你胆子大。
不过那个车祸的……场面估计不太好,今天你先早点回去休息?”
他凝视着那片被阳光照亮的空台,眼神专注,仿佛那里真的坐着一个需要他安慰和保护的人。
片刻,他才收回目光,脸上那点虚幻的温柔迅速褪去,重新变得沉静而专业。
他整理了一下工具,大步朝门外走去,背影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孤寂。
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流淌成模糊的光带,像一条条彩色的河。
陈默坐在出租车后座,身体有些僵硬,目光落在窗外飞逝的街景上,却什么也没看进去。
他旁边的座位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纸袋,里面是一件崭新的红裙子——丝绒的质地,在昏暗的光线下也隐隐流动着暗红的光泽。
“师傅,麻烦前面步行街口停一下。”
他低声对司机说。
车子平稳地停在热闹的街口。
陈默付了钱,拎着那个装着红裙子的纸袋下了车。
晚风带着夏夜的喧嚣扑面而来,人声、车声、店铺里震耳的音乐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片沸腾的声浪。
这鲜活的热闹与他平日所处的死寂世界形成